就在赫魯做出決定的同時。
星洲總督府的宴會廳內,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映照得金碧輝煌。
英式古典風格的裝飾處處彰顯著大硬帝國的榮光,牆上掛著曆任總督的油畫像,仿佛在無聲地見證著這場虛與委蛇的宴會。
尼科爾森舉著香檳杯,臉上掛著完美的紳士笑容。
他穿著一絲不苟的定製西裝,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貴族般的優雅。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副體麵的外表下,心中早已怒火中燒。
"薑司令,"他用標準的牛津腔說道,"這杯酒,敬我們兩國的友誼。
薑朝陽也舉起酒杯,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太清楚這種場合的虛偽了,但既然對方要演戲,他也樂得奉陪。
尼科爾森看著薑朝陽那張從容不迫的臉,心中的怒火更盛。
就是這個人,這個來自那個曾經被約翰國人輕易打開國門的東方古國的軍官,居然隻用了一場演習,就讓整個約翰國在遠東的影響力分崩離析。
"敬兩國友誼。
薑朝陽舉杯示意,然後一飲而儘。
宴會廳裡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約翰國官員們和龍國代表團談笑風生,仿佛這真的隻是一場普通的外交宴會。
但每個人都知道,在這表麵的和諧之下,暗流洶湧。
尼科爾森強迫自己保持微笑,陪著薑朝陽在宴會廳裡周旋。
他看著那些曾經對約翰國人畢恭畢敬的本地富商,現在卻對龍國代表團獻殷勤的樣子,心中一陣陣發冷。
"總督閣下,"一個龍族人富商湊過來,"不知道您對龍國艦隊的訪問有什麼看法?
尼科爾森的手指微微收緊,但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任何有助於增進兩國友誼的活動,我們都非常歡迎。
他說這話時,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
在星洲港口,龍國的那支龐大艦隊依然停泊在那裡,"鯤鵬"號航母巨大的身影就像一座移動的鋼鐵堡壘,無聲地訴說著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薑朝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舉起酒杯說道。
"總督閣下,我聽說您很喜歡中國的詩詞?
尼科爾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是的,我特彆欣賞李白的《將進酒》。
“那詩句是如此的醇美動人,就如同我國莎士比亞所寫的歌劇一般,令人著迷……”
"將進酒?"薑朝陽笑了,"確實是首好詩。”
“不過我倒是想起了另一首:'大艦如雲集,長纓獨倚樓'。
這句詩如同一把利劍,直插尼科爾森的心臟。
他知道薑朝陽是在暗指港口裡的龍國艦隊,這個該死的東方人,居然敢在自己的地盤上如此囂張!
但他隻能繼續保持微笑。
"薑司令果然詩才出眾。來,我們再乾一杯。
宴會繼續進行著。
觥籌交錯間,尼科爾森的目光不時掠過薑朝陽的臉。
這個讓他在國際上丟儘臉麵的男人,此刻正在他的地盤上,享受著他的"款待"。
"很快,"他在心裡冷笑,"很快你就會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外交手段。”
“大硬帝國雖然不如從前,但在玩弄陰謀詭計這方麵,我們可是你們的祖師爺。
他又舉起酒杯,臉上的笑容愈發真誠。
"薑司令,我提議,為了星洲的和平乾一杯。
薑朝陽也舉杯相應,但他的眼神卻讓尼科爾森心中一凜。
那是一種洞察一切的目光,仿佛在說:你的把戲,我都看在眼裡。
宴會廳的水晶吊燈依然閃耀,觥籌交錯的聲音不絕於耳。
但在這表麵的和諧之下,一場足以改變整個遠東格局的陰謀正在醞釀。
而這場宴會,不過是暴風雨前的最後一場優雅假麵舞會。
尼科爾森又灌下一杯香檳,酒精的刺激讓他的臉微微發紅。
宴會廳內的氣氛已經被酒精熏得有些微醺。
尼科爾森端著酒杯,臉上泛著紅暈,目光中帶著一絲輕蔑。
在他看來,這是一個羞辱這個東方軍官的好機會。
"薑司令,"他用略帶醉意的聲音說道,"如果有機會去約翰國,您最想去哪裡?”
“我相信以您的見識,一定對約翰國的城市很了解吧?
他說這話時,目光掃過周圍的約翰國官員,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在他們看來,這個來自東方的軍官,恐怕連約翰國的主要城市都說不上來幾個。
然而,薑朝陽卻不緊不慢地放下酒杯,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然是倫蹲。”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去倫蹲的。
尼科爾森愣了一下,隨即又露出一副高傲的表情。
"哦?薑司令竟然對我國的首都如此向往?”
“是因為倫蹲有世界上最發達的設施?還是因為它深厚的曆史底蘊?
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炫耀,仿佛在向一個鄉下人介紹大城市的繁華。
周圍的約翰國官員們也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都不是。"薑朝陽的聲音依然平靜,但眼神卻變得銳利起來。
"我去倫蹲,是因為有個朋友告訴我,那裡有一座博物館,裡麵收藏著很多從我們龍國搶走的文物。
宴會廳內的空氣突然凝固了。
尼科爾森的笑容僵在臉上,手中的酒杯微微顫抖。
"我很好奇,"薑朝陽繼續說道,目光直視著尼科爾森的眼睛,"貴國究竟是不要臉到什麼地步,才能把這些巧取豪奪來的東西,堂而皇之地公開展覽?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將宴會廳內虛偽的和諧氣氛瞬間打破。
周圍的約翰國官員們臉色大變,有些人甚至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尼科爾森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他強撐著笑容說:"薑司令說笑了。”
“大英博物館的藏品都是通過合法途徑獲得的。這些文物在那裡得到了最好的保護和展示。
"合法途徑?"薑朝陽冷笑一聲,"用堅船利炮打開國門,用鴉片毒害民眾,這就是你們說的合法途徑?
他端起酒杯,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約翰國人。
"放心吧,你們那博物館我是一定回去的!”
“我不光回去看,還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把這些屬於龍國人民的文物要回來。
尼科爾森的手指捏得發白:"這是不可能的!那些文物已經是大英博物館的永久藏品!
"不可能?"薑朝陽的聲音突然變得意味深長。
“這世上,不會有什麼是一定不可能的!”
"就像你們覺得我們不可能有航空母艦,不可能有洲際導彈一樣,這些東西,我們不都有了嗎?
"總有一天,"薑朝陽放下酒杯,聲音堅定,"這些文物會回到它們真正的家園。就像星洲終將回到它真正主人的懷抱一樣。
宴會廳內一片死寂。
尼科爾森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他卻無法反駁。
因為他知道,薑朝陽說的每一個字,都意味著龍國收回文物的決心。
而這個曾經被約翰國人用堅船利炮打開國門的東方古國、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來實現這個決心。
"來,"薑朝陽突然舉起酒杯,臉上重新露出笑容,"讓我們為文物的'合法'收藏乾一杯如何?
這個"合法"二字咬得極重,讓在場的每一個約翰國人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們終於明白,這個來自東方的軍官,不僅沒有被他們愚弄,反而用最犀利的方式戳穿了大硬帝國最見不得人的傷疤。
而在遠處的港口,龍國的艦隊依然靜靜地停泊著,仿佛在無聲地訴說。
時代變了。
那個任人宰割的東方,已經一去不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