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
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內，十二月的寒風拍打著窗戶。
豪威爾坐在辦公桌後，麵前攤著約翰遜剛剛遞上來的報告。
他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打著，節奏越來越快，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這不可能！"他猛地將報告摔在桌上，"你是說，那些黃皮猴子真的把衛星送上天了？
約翰遜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是的，大統領先生。”
“我親眼所見。那枚火箭的推力達到75噸，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估。而且……
"而且什麼？"豪威爾厲聲問。
"而且他們已經掌握了晶體管批量生產技術。”
“衛星上的設備全部采用自主研發的晶體管，性能甚至超過了我們的最新產品。
豪威爾站起身，踱到窗前。
窗外的玫瑰園已經凋零，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乾在寒風中搖晃。
就像鷹國在太空競賽中的優勢，正在迅速消失。
"馮·布勞恩那邊怎麼說？"他突然問道。
約翰遜苦笑："他說龍國的火箭技術已經完全超越了V2。”
“特彆是多級火箭的設計，比我們的'紅石'計劃要先進得多。
"該死！"豪威爾猛地一拳砸在窗框上，"我們投入了那麼多資金，那麼多人力，結果卻被一個農業國搶了先？
就在這時，辦公室角落裡的收音機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旋律。
龍國的經典曲目《茉莉花》，正從太空中傳回的信號。
清澈的音樂聲回蕩在橢圓形辦公室內，每一個音符卻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剜在豪威爾的心上。
"聽聽，聽聽！"豪威爾的聲音因憤怒而發抖，"他們不但把衛星送上去了，還在全世界人麵前炫耀！
約翰遜小心翼翼地說："大統領先生，更麻煩的是他們的'九天計劃'。”
“根據情報，他們準備在一年內送生物上太空，三年內實現載人航天，八年內……
"閉嘴！"豪威爾暴跳如雷，"我不想聽那個該死的計劃！
但收音機裡的《茉莉花》依然在播放，悠揚的旋律從太空傳來，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這個自詡為世界燈塔的超級大國。
"夠了！"豪威爾突然轉身，一把抓起收音機，狠狠地摔在地上。
昂貴的收音機瞬間四分五裂，但《茉莉花》的餘音似乎還在空氣中回蕩。
約翰遜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他還從未見過大統領如此失態。
一時之間，在場的人群沒有一個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對方會遷怒到自己頭上。
然而，在憤怒過後。
豪威爾就像被瞬間抽乾了力氣一樣，癱坐在真皮座椅上，雙手抱頭，喃喃自語。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啊！
他的聲音裡充滿困惑。
"龍國人明明對航天一竅不通，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掌握了火箭技術？
約翰遜站在辦公桌前，猶豫了片刻。
"大統領先生，根據我在酒泉的觀察，火箭的總設計師好像是……錢森。
"錢？"豪威爾猛地抬起頭，"就是那個去年被我們放回去的錢森？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
豪威爾的目光落在窗外紛飛的雪花上。
他還記得當初國防部那些專家曾經嚴肅的警告過他。
“千萬不要放錢森回國，因為他一個人就能頂鷹醬的五個陸戰師！”
然而，當時豪威爾卻相當不屑，輕蔑的認為對方是在虛張聲勢。
不過是一個黃皮膚的科學家而已，怎麼可能如此厲害？
然而，打臉卻來的如此之快，甚至，都沒讓他有反應的時間……
"是的，大統領先生。
約翰遜再度確認道。
"在發射現場，我親眼看到錢森在指揮整個發射過程。”
“而且根據情報，這枚火箭的核心技術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豪威爾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窗前。
他的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望著外麵枯萎的玫瑰園。
"五個師？
他苦笑著搖頭，"現在看來，這個錢森的價值，恐怕比五十個師還要大！”
“你知道嗎，約翰遜，他一個人就讓龍國的航天技術從零躍升到了世界頂尖水平！
約翰遜翻開手中的報告。
"不錯，根據我們的專家分析，龍國這枚運載火箭采用了多項革命性的技術創新。”
“特彆是在製導係統和多級火箭設計上，甚至超過了我們目前的水平。
"都是錢森！都是他！"豪威爾一拳砸在窗框上，"如果不是他，龍國人連火箭是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好了，他們不但有了衛星，還有了完整的航天工業體係！
辦公室的角落裡，破碎的收音機零件散落一地。那首從太空傳來的《茉莉花》雖然已經停止，但似乎依然在豪威爾的耳邊回響，每一個音符都在提醒他犯下的巨大錯誤。
"早知如此……"豪威爾的聲音變得嘶啞，"就算是違反人權公約，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也絕不能放他回去！
約翰遜欲言又止。
他想說，即便不放錢森回去，以龍國現在的發展勢頭，遲早也會有自己的航天技術。
但這種話，在此刻的橢圓形辦公室顯然不合時宜。
"大統領先生，"他最後說，"現在已經不是後悔的時候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考慮如何應對龍國的'九天計劃'。如果讓他們真的在八年內登上月球……
"閉嘴！"豪威爾厲聲打斷他，"讓我靜一靜。
他重新坐回橢圓形辦公桌後，目光落在桌上那份詳細記錄著錢森在龍國活動的情報檔案上。
檔案的第一頁，是錢森在發射現場指揮的照片。
那個瘦削的東方麵孔上帶著自信的微笑，仿佛在嘲笑鷹國的短視。
豪威爾知道，這個錯誤將永遠地載入史冊。
當曆史學家回顧太空競賽的起點時，他們一定會寫道：因為一個決策失誤，鷹國親手將最寶貴的航天技術送給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