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開口道:“在場都算是自己人了,休戚與共,我也就不說一些漂亮話了。
“說直白點——“方院士與保羅他們的關係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這意味著,方院士的科研成果,很有可能會被壓分!
“不過好消息是,方院士對改良後的成果很有信心,也是因此,他才覺得有希望和麻省總院的成果拚一拚……
“總之就一句話:“如果麻省總院的成果一言難儘、幾乎挑不出什麼劃時代的革新內容,那方院士就還有機會;反之,就完全沒機會!”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的表情都極為凝重。
他們自然聽明白了。
打個比方,假設方院士的科研成果是90分。
哪怕麻省總院隻拿了80分,最後在黴國神外年會評委會的操控之下,80分也會被想儘辦法提高到91分,超過方院士一頭!
方院士想要贏,除非他的成果有90分的實力,同時麻省總院的成果還得在80分以下!
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怎麼可能……連霍普金斯的沃保術式、睿典的線粒體治療……這已經是兩個80分以上了,後者甚至於接近90分,我不相信麻省總院的分數能比這低!”
“所以,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卡西恩、芬尼根都有些絕望。
前者猛地一拍桌子,悔恨道:“當初方院士來我們丹娜法伯癌症研究所拉投資,要錢、要人,我沒舍得給……現在看來真是走了一步錯棋。”
早知道有今天,卡西恩會毫不猶豫地把所內最頂尖的科研人員都調給方具瞻,全力支持對方的項目!
其餘人也都搖頭。
如今說任何話都隻是事後諸葛亮了,除了徒增後悔、於事無補。
如果知道方院士今年的科研成果能決定七家醫院的命運的話,恐怕,所有人都願意無償供方院士驅使……
那時候,恐怕能催生一個資源極其恐怖、陣容極度豪華的科研團隊。
知道的明白是準備搞科研。
不知道的,怕是覺得要攻堅外星人解剖了。
“希望太渺茫……我們若是聯名反抗,還有機會嗎?”這時候,有院長提議道。
聽到這話,波茲納嘴角抽了抽。
而卡西恩則是直接罵道:“用你的腦子想一想!
“其他時候,抗議、罷gong或許有一定的效果。
“但現在這麼做,不是往哈佛醫學院的槍口上撞?!”
哈佛就等著削減七家醫院的經費。
正愁沒有合適的理由,打算用這一屆黴國神外年會作為借口,強行推動。
這個關頭,七家醫院若是一起抗議……這不是雙喜臨門?!
波茲納笑容有些牽強,道:“各位稍安勿躁,明天就是麻省總院格雷教授與我們方院士的成果展示……相信方院士的改良成果。”
聽到這話,眾人雖然還是有些擔憂,但也隻能接受了。
不過突然的,卡西恩像是想到了什麼,道:“我聽說,方院士原本打算放棄這一屆黴國神外年會的名額,但後來因為成果得到了大幅度改良,所以才打算參賽?”
眾人有些納悶,這事兒不是什麼秘密,提及此事有什麼意義?
波茲納心中雖然同樣疑惑,但還是給出答案:“不錯,做出改良的正是大夏的許秋醫生。”
因為方具瞻的關係,他對許秋的態度也非常恭敬。
換成其他人,如果隻是個毫無成就的老主治,恐怕根本沒法入波茲納法眼。
而卡西恩則突然有些激動地道:“據我所知,許秋醫生在一夜之間就做出了改良?”
波茲納點頭:“按照方院士的說法,正是如此。”
卡西恩直接站了起來,表情有些亢奮,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讓他再熬一個晚上,做出更大的改良?”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怔住了。
雖然這番話非常荒唐……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好像還有幾分道理?
波茲納此時也沉默了,瞪著眼睛,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
他下意識想反駁——科研成果的改良,是說做就能做到的?
但,又聯想到許秋一夜之間創造的奇跡,突然又說不出口了。
畢竟這第一次改良,就已經很不合常理了。
沉默半晌,波茲納才道:“這不一樣……第一次是奇跡,但正因為隻能有一次,所以才叫做‘奇跡’。”
“你問過許秋了?許秋說不行?”卡西恩迅速反問。
“這……”
波茲納無言以對。
而芬尼根,這時候也抬起頭來,道:“波茲納院長,這或許真的是最後的機會了。我們必須抓住所有、有可能幫助我們度過這次危機的可能性,哪怕聽起來非常荒謬。”
資源分配,關係到七家醫院的命運。
作為最大的利益相關者,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能坦然以對。
誰能接受、從頂尖醫院院長淪落到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小領導?
其餘人聽到這話,也立馬開始規勸波茲納。
甭管有沒有用。
這時候,死馬也得當活馬醫!
反正,能用上的手段,都得嘗試!
“這太離譜了……”
波茲納仍舊在堅持。
但,心裡卻已經開始動搖了。
很久之後,他歎了口氣,道:“不如這樣,我向方院士提出這個想法,由他去和許秋醫生進行交涉。”
“這樣做,誠意不夠!”
“這畢竟是我們七家醫院的事情,我建議直接與許秋醫生對接!”
“的確……許醫生幫方院士,是出於他們兩的交情。但這次是我們七大院對他的個人請求……他能做到一次,或許就能做到第二次!”
“不論如何,給出我們的誠意!”
在場院長,都是在名利場摸爬滾打的老油條了。
其餘方麵可能稍有遜色。
他們或許遺忘了曾經作為臨床醫生的醫學技藝。
但,對人性的把握、對利益交換的規則,卻是得心應手。
第一次改良,是許秋幫方具瞻。
但這一次,就是幫他們七大院了!
非親非故甚至在此之前都不認識,憑什麼幫忙?
這種情況下,唯有利益才能動人心。
“不必再多說,各家醫院說說看,都願意拿出什麼條件!”卡西恩直接開口。
既然這個想法是他提出來的,如今,他也就暫時接任了這一主持人的位置。
說罷,他看向了波茲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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