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有他一半的臉皮，估計也能進國際神經外科協會了。”賴光圳則黑著臉，話語中的揶揄之意絲毫不掩飾。
在場眾人都隻覺得可笑。
他們以為沃保術式公布後，對麵就消停了。
沒想到還整這麼一出！
而最令他們擔憂的是……
大眾是迷信權威的。
而在神經外科領域，霍普金斯已經不是“權威”二字能概括的了，它根本就是這個領域的話事人之一。
許多先進的技術都從這裡誕生。
很多臨床指南，也由霍普金斯醫院開創。
這便是全球第一神外醫院的含金量。
而如今，許秋站在了霍普金斯醫院的對立麵，後果可想而知。
這要是換成骨科，可能許秋已經被除名，這輩子也沒資格再回到醫療行業了。
而如今，顯然對許秋，對大夏神外年會越發的不利了！
“看看他還打算胡編亂謅些什麼！”視頻會議中，韓鐵成憤怒不已。
這位老爺子見了這麼多學術不端行為，原以為已經了解黴國有多不要臉了，然而當下，卻還是有些大跌眼鏡。
……
直播回放中，沃森繼續開口。
他一筆帶過了所有權之爭。
畢竟許秋的手術是貨真價實的，這一點難以作偽。
隨後，沃森臉色一沉，道：“而就在我們與頸七互換術那所謂的開創者交流的過程中，意外發現了一些細節。
“比如，對方竟然在常規手術的基礎上，額外加了一個‘神經淋巴管修複’環節。
“然而……神經外科手術，修複的就是神經，至於淋巴管，說白了就是神經的‘下水道’而已。難道我們要為‘下水道’浪費手術時間？血管化才是神經存活的黃金標準！
“我們做的不是淋巴外科手術，何必多此一舉！
“一開始我想不通為何如此。
“但隨後我發現，這台手術的神經修複環節，除開極少數頂尖的術者能夠駕馭外，其餘絕大部分醫生，都需要借助超級顯微設備，才能夠進行……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就全明白了。
“所謂的‘必須做神經淋巴管修複’，說得難聽點，就是為了賣這輩壟斷的‘超級顯微設備’！”
這番話說出口，全場都有些嘩然了。
台下沸騰。
“一切都明朗了！”
“我就說，這頸七互換術冒出得太奇怪了，但如果是為了利益的話，就很合理了。”
“最離譜的就是，許秋竟然公開了《頸七互換術技術要點》，但凡用腦子想想都知道，自己費儘千辛萬苦開創一項術式，不借此鞏固自身地位，開宗立派成為一個領域的祖師爺……結果竟然分毫不取，全部免費分享，這正常嗎？”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許秋表麵上大義凜然，實則貪圖更多！”
“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麼多門道，我以前還真以為許秋是個好醫生！”
討論聲越來越大，很多人仿佛看透了真相，表情憤懣不已。
而見到這一幕，沃森臉上逐漸露出笑容。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一個許秋，怎麼可能和偌大一個霍普金斯比？
這時候，他又往保羅那邊看了一眼。
此刻保羅也是麵帶笑容。
這番話，不但讓許秋的頸七互換術遭受各種質疑，同時還把湯姆森給拉下水了。
作為黴國教授，和許秋關係極儘，甚至還有在頸七互換術中與許秋達成了“超級顯微設備”的合作嫌疑……這一點，就是黴國上頭都不可能不在意！
到時候，恐怕湯姆森自身都難保，更彆提是指控保羅了！
這也是保羅想到的破解之法。
可謂是一舉兩得！
當然，這還隻是讓許秋備受質疑而已。
僅僅是如此，沃森不可能滿足。
他的目的，是讓許秋徹底身敗名裂！
當初自己在臨醫受到的屈辱，今日就要讓許秋百倍千倍地償還回來。
而這時，保羅也朝著沃森輕輕點了點頭。
見到這一幕，保羅眼睛一眯，眼底的笑意已經是有些壓抑不住了。
他抬了抬手。
會場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目光看來。
沃森也是在此時說道：“如果僅僅是如此，那也就算了。
“畢竟總有人投機取巧，也總有想要用各種手段褻瀆神經外科純粹性、為自己牟取私利的人。人性本就自私，我們容許這些汙點。
“然而這卻有一個底線……至少，不能危害病人，不能阻礙人類醫學的良性發展！”
這番話，引得不少人喝彩。
不得不說，沃森很會挾持大義正當化自己的行為。
三言兩句就讓自己站在了道德製高點。
而這也讓很多盲目的人更加認可霍普金斯，認可黴國的權威性。
也是在眾人對沃森佩服不已、好感達到頂點的時候——沃森突然臉色一沉，聲音也是陡然嚴肅起來，道：“但，頸七互換術恰恰就是會害人的手術！
“我們通過一些途徑得知，頸七互換術的首例病人，術後出現了難以想象的並發症，這極有可能與當初做過頸七互換術有關！
“一項會引發不明原因並發症的術式，竟然被大夏神經外科領域奉若圭臬，甚至於還能借此舉辦一場全球學術峰會……
“這是神經外科之恥，更是人類醫學之恥！
“我如今不求其他，甚至放棄我的沃保術式都可以，隻想讓大夏公布頸七互換術首例病人的詳細病曆，讓所有人都看明白這一術式的真相。
“犧牲我一個可以，但許秋不該用頸七互換術禍害神經外科領域！”
最後這番話，沃森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捶胸頓足，仿佛是發自肺腑，話語非常具有感染力。
這一刻，很多人表情都有些憤怒了。
會場中一片謾罵與討伐的聲音。
“我沒想到，許秋竟然如此不講良心！”
“當初我看頸七互換術，感覺到處都是缺點，隻是大眾都說這項術式具有革新意義，我隻能選擇沉默……現在看來，我的眼力很尖，沒有懷疑錯！”
“當初沃森專門去大夏，外界都說他是奔著搶手術去的……荒謬，沃森教授還需要搶一個小醫生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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