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你們那什麼何掌櫃過來吧!”
南越王好像完全沒有聽出阿蘿的言外之意,看似隨意地接口出聲,然後便轉身去打量那些櫃架上的藥材了。
見狀阿蘿又開始胡思亂想,而在一轉頭之間,便看到那個小跟班似笑非笑的神色,讓得她不由跺了跺腳。
“哼,等我請何掌櫃過來,到時候看你們如何應對?”
阿蘿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現在她愈發覺得這二人清單上的藥材是子虛烏有,等何掌櫃過來就一定能將其拆穿。
這一下阿蘿都不想再拿著那清單了,在將清單遞回給秦陽之後,便是大踏步朝著內裡走去。
這慈安堂占地麵積極大,一眼都望不到頭,甚至分為好幾個區域,轉眼之間阿蘿就已經不見了身影。
“唉,如果在這慈安堂找不到這些藥材的話,那就隻能去找那位華家家主問問了!”
秦陽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討厭的身影,正是那位華家家主華歧。
一個曾經在武陵山古城之中,跟著孔文仲想要對他殺人滅口的貨色。
不過這一次前來江都市,秦陽自然也是來說服華家加入大夏鎮夜司的。
如果華歧和醫術世家能像武侯世家那樣上道,從此洗心革麵,真心加入大夏鎮夜司,秦陽自然不會趕儘殺絕。
不過在此之前,先找到南越王所需的諸多藥材,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這種事情上,秦陽自然還是要守一些規矩的,不可能一上來就殺人越貨,那豈不是跟孔文仲那些卑鄙小人一樣了?
…………
慈安堂,內堂!
一個穿著長袍,麵相極為精明的中年人,正在陪著一位精氣十足,一看就是龍精虎猛的男人喝茶,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何掌櫃,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男人抿了一口香氣撲鼻的名貴茶水,然後似笑非笑地盯著慈安堂的掌櫃何正堂,似乎並不擔心自己會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東爺,這個……”
何掌櫃雖是慈安堂總店的掌櫃,但對於麵前這個男人,卻似乎有著十足的忌憚,這個時候的他,有些欲言又止。
事實上眼前這位東爺名叫華濟東,是一位華家旁支,但雖說是華家旁支,卻也是一個真正的古武者,實力已經達到了衝境大圓滿。
由於華濟東表現出來的修煉天賦,在幾年前被華家家主華歧看重,著手開始重點培養。
以華濟東的年紀,未來鐵定是一個板上釘釘的鬥境高手,這勢必會讓華家的整體實力再進一步。
如今的天地靈氣,想要出一個玄境高手是難之又難,所以古武界各家各派,正常的追求都已經降到了鬥境。
從一個旁支末係脫穎而出的華濟東,如今修為突飛猛進,又得到了家主的青睞,已然有些飄飄然起來。
曾經深藏在心底深處的某些東西,也因為實力越來越強,權力越來越大而悄然滋生。
自從在慈安堂看到阿蘿之後,華濟東就對其念念不忘,無數個夜晚翻來覆去,隻想自己身旁躺著的就是阿蘿姑娘。
隻可惜華濟東明裡暗裡的幾次示意,阿蘿似乎都視而不見,這已經表明了阿蘿的一種態度。
彆看華濟東表麵上道貌岸然,事實上心胸狹隘,這些年青雲直上後,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弄到手。
好色是潛藏在華濟東骨子裡的欲念,俗話說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珍貴的,就比如這段時間在華濟東心裡的阿蘿。
既然從阿蘿本人那裡得不到回應,那華濟東就選擇了迂回戰術,企圖從阿蘿的頂頭上司,也就是慈安堂的掌櫃這裡用一些手段。
畢竟外邊的世界還是法治社會,華濟東固然是一個古武者,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強搶民女,那是會招來大夏鎮夜司鎮壓的。
更何況華濟東知道自清玄宗繼位大典結束之後,華家已經算是大夏鎮夜司的眼中釘,江都市的鎮夜司小隊,一直都在盯著他們呢。
家主華歧曾鄭重強調過,這段時間門人弟子一定要低調行事,切不可被大夏夜司抓住把柄,給華家引來殺身之禍。
在這樣的情況下,華濟東無論多想將阿蘿擄到自己的床上,他也不能做得太過明顯,要不然必然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作為華家族人,華濟東對藥性這一塊的造詣還是相當之高的,他相信隻要自己稍微用點藥,就一定能將阿蘿手到擒來。
但阿蘿畢竟是慈安堂的店員,一旦阿蘿失蹤,這個掌櫃何正堂肯定是要尋找的,到時候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再上報華家高層就不好了。
所以華濟東這一次主動找上何正堂,就是想讓這位慈安堂掌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想要將何正堂拉到自己這一條船上。
隻要這位慈安堂掌櫃不上報,那華家就不會得到消息,所有的一切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想必這樣的事情,華濟東以前已經做過很多次了,而每一次他都會得手,這也算是助長了他的氣焰。
慈安堂掌櫃何正堂雖然做生意了得,但終究是一個普通人,在麵對華濟東這個古武者的時候,還是有幾分發怵的。
不過何正堂是一個極為精明的生意人,這次又是華濟東主動找上門來,若是不能將利益最大化,都對不起他這多年的生意經。
“何掌櫃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隻要我能辦到,就一定不會推辭!”
華濟東知道籠絡人心的手段,絕對不是一味地打壓,他更知道這何正堂雖是普通人,卻很得一位華家高層看重。
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誠意,為了得到阿蘿,華濟東覺得自己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
“東爺,阿蘿她畢竟是我慈安堂的老店員,若非心甘情願的話……”
哪知道何正堂卻有些不太上道,在這個時候臉色為難地說出幾句話來,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卻也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看起來這個何掌櫃確實是在為阿蘿著想,隻是他這樣的表現,當即引來華濟東的一臉冷笑,心想這家夥還真是能裝啊。
都他喵的是灰太狼,在老子麵前裝什麼喜羊羊?
隻是華濟東現在還有求於何正堂,所以他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更不會跟這老狐狸撕臉皮。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何正堂之所以看起來這般大義凜然,隻是想要跟自己談條件罷了。
華濟東沒有拖泥帶水,見是他將手伸進衣服口袋裡,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是多了一個散發著玉光的藥瓶。
“三枚我親手煉製的延年丹,應該夠了吧?”
緊接著從華濟東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何正堂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許多,目光死死盯著那個藥瓶,久久不願離開。
說實話,何正堂雖說是慈安堂的掌櫃,他自己也能配製藥劑揉搓藥丸,但這些比起真正的丹藥來,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慈安堂背後的大東家正是華家,而作為慈安堂總店的掌櫃,何正堂對古武者的了解,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華家乃是醫術世家傳承,兩千多年前的那位華家先祖,更是被世人稱為神醫,醫術無雙,濟世活人無數。
隻可惜傳到華歧這一代,華家的家風卻有些變了。
他們再不以濟世救人為本,反而是跟著孔文仲這樣的卑鄙小人仗勢欺人,差點將華家陷入無底深淵。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彆看華歧這些華家高層在人前道貌岸然,但私底下做了不少的齷齪事。
華濟東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或許看慣了華家高層的所作所為之後,他並不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有什麼錯。
強者就應該有屬於強者的特權,要不是大夏鎮夜司管著,他們這些古武者做得還要肆無忌憚。
現在嘛,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就算家主他們懷疑是自己做的,恐怕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阿蘿隻是一個沒什麼背景的普通女孩子而已,哪有華濟東這個華家的未來強者重要?
說回眼前這瓶延年丹,確實是由華濟東這個衝境大圓滿的古武者親手煉製,對普通人的效果定然極為驚人。
何正堂固然是慈安堂總店的掌櫃,但他也從來沒有嘗到過真正古武者煉製的丹藥,僅僅是看一眼,就讓他心頭火熱無比。
“成交!”
幾乎是一個瞬間,何正堂就伸出手來將那個藥瓶抄在了手裡。
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華濟東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這對何正堂來說珍貴無比的延年丹,對於衝境大圓滿,兼且是華家傳人的華濟東來說,不過是花費一些藥材和時間而已。
這就是普通人跟古武者的區彆,在普通人眼中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古武者手裡卻是應有儘有。
“果然是品質極高的延年丹!”
精明的何正堂,第一時間就打開藥瓶聞了一下,當他聞到那股沁人心脾的氣息之時,身形都不由狠狠一震。
對此華濟東也沒有多說什麼,或許他覺得隻有這樣的精明人,才能將慈安堂做大做強,才能給華家不斷斂得大財。
“東爺,你想讓我做什麼?”
小心翼翼收好藥瓶之後,何正堂已經不再多說廢話,其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狠光,直接就問了出來。
這說明何正堂在生意上是一個精明人,事實上也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他連自己的店員也能出賣。
或許在何正堂心中,還會認為阿蘿被這位東爺看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力見呢?
但正是阿蘿對華濟東的幾次拒絕,卻給了何正堂一個得到延年丹的機會,這對何正堂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隻是一個店員而已,若是能因此討好這位華家真正的後起之秀,何正堂覺得這筆生意,自己收獲的並不僅僅是三枚延年丹這麼簡單。
在何正堂話落之後,華濟東再次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衣兜裡,然後就又取出一個玉瓶。
“此液名為銷魂水,無色無味,隻需要往茶水飯菜裡滴上一滴,任你是貞節烈婦,也必然變成淫娃蕩婦!”
華濟東的眼眸之中,噙著一抹淫褻之光,而聽得他這幾句話,何正堂已是吃吃地笑了起來,伸手接過了那個玉瓶。
以何正堂的精明,又如何不知道華濟東那些齷齪的打算,這是正道得不到回應,想要下藥用強了。
不過何正堂原本就不是什麼好鳥,這個時候甚至有些好奇地接過對方手中的藥瓶,打量起瓶中的藥液來。
“東爺,若是可以的話,能否將配製這銷魂水的藥方給我一份?”
片刻之後,何正堂便是抬起頭來,看得出他對這銷魂水非常感興趣。
又或者說何正堂心中也有求而不得的女人,若是自己能拿到銷魂水的藥方,以後能源源不斷配製銷魂水的話,還怕有女人不聽自己的話嗎?
“方子你就不要想了,那不現實!”
然而華濟東卻是搖了搖頭,在何正堂心生失望的時候,又說道:“不過隻要你替我辦好了這件事,這瓶銷魂水就送你了!”
“哈哈,那我就先多謝東爺了!”
雖說這是個不太滿意的答案,但何正堂還是大笑出聲。
一場足以改變某個女孩子命運的肮臟交易,就在這笑聲中達成了。
“咦?”
而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喝了口茶的華濟東忽然將目光轉到大門口,似乎是感應到了一些什麼,下一刻臉上便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
緊接著從華濟東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何正堂瞬間就知道來人是誰了,讓得他快速收起了手中的銷魂水,裝出一副正派的樣子來。
一道蘊含古風的曼妙身影出現在大門口,卻沒有直接走進來,而是在門口盈盈行了一禮,看向了屋內的兩人。
“何掌櫃!”
站在門口的正是阿蘿,她對何掌櫃有一種極強的敬畏之心,又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尊敬。
畢竟以前沒有利益的時候,何正堂對這個勤奮好學,儀態長相都是上等之姿的店員,還是相當看重的,算是慈安堂重點培養的對象。
隻不過當阿蘿看到屋裡還坐著另外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時,眉頭便是微微蹙了蹙,總覺得那人的目光有些不懷好意。
這段時間華濟東已經不是一次出現在阿蘿的麵前了,明裡暗裡都表達了自己的傾慕之意。
隻是阿蘿對華濟東的示好總有一種微妙的直覺,這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就是想把自己弄上床而已,並沒有太多的真心實意。
阿蘿從小受到的教育,還是比較傳統的,這也是她畢業之後找了這樣一份工作的原因。
若不能跟自己廝守終生,她就不會對任何一個男人交付自己的感情,包括身體。
但阿蘿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自稱華濟東的男人,竟然跟自家老板好像關係不淺,如今都坐在一起喝茶了,這讓她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若是何掌櫃也出麵勸說自己答應那人,自己要是再拒絕的話,會不會得罪自家老板呢?
不過很快阿蘿就定了定神,心想這已經是現代社會,隻要自己不願意的話,對方就不能強迫,哪怕讓老板來說合也不行。
“是阿蘿啊,進來吧!”
何正堂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在看了一眼旁邊的華濟東之後,便是朝著阿蘿招了招手,口氣顯得頗為溫柔,一如既往。
如果說之前的阿蘿,隻是慈安堂或者說他何正堂的一個店員的話,那現在的阿蘿,可就是何掌櫃的一棵搖錢樹啊。
這華濟東還沒有得手呢,就送出了三枚延年丹,這可是何正堂夢寐以求的丹藥,他覺得自己還有更多的利益可挖。
所以此刻何正堂看待阿蘿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他心想阿蘿若真的傍上了華濟東,應該不會忘記自己的栽培吧?
“阿蘿,有什麼事嗎?”
這個時候何正堂自然不會把某些心思表現出來,而是公事公辦地問聲出口。
他倒是知道阿蘿在工作上儘心儘責,此刻主動找到這裡來,應該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至於他們二人剛才商量的那些事情,並不急於一時,總不能大白天的就在這裡下藥吧?
更何況現在他們也沒有理由讓阿蘿喝茶,真要這樣做了,那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華濟東之所以找上何正堂,正是因為阿蘿不會對何正堂這個頂頭上司設防,由何正堂來下藥,必然會事半功倍。
所以這個時候華濟東並沒有說話,表現出一副超然物外的風度,或許他覺得這樣更能讓阿蘿對自己生出仰慕之心。
“何掌櫃,是這樣的,前堂來了兩位客人,給了我一份清單,上邊有幾味藥材,我有點拿不準!”
阿蘿沒有拖泥帶水,將自己過來這裡的原因說了一遍,隻不過何正堂抬眼看去,並沒有看到阿蘿所說的那份清單。
“清單上其中一味藥材,叫做龍須金,我都沒有聽說過這東西!”
阿蘿知道何掌櫃的疑惑,所以第一時間就說出了清單上的第一味藥材,事實上在今日之前,她確實沒有聽說過這東西。
“龍須金?”
而就在阿蘿話音落下之後,何掌櫃似乎陷入了思索,旁邊的華濟東卻是眉毛一揚,口中的喃喃聲則是吸引了阿蘿的注意。
她並沒有說出那對男女對龍須金的解釋,其實就是想看一看何掌櫃的反應。
現在看來,這個華濟東的反應比何掌櫃還要大一些。
“這玩意兒可不常見啊,普通人恐怕聽都沒有聽過吧?”
華濟東先是看了一眼阿蘿,然後又看了一眼何正堂,而這個時候的何正堂已經回過神來,輕輕吸了一口氣。
“是啊,百年以上的蟒蛇之須,就算真遇上了,沒有足夠的實力也拿不到!”
緊接著從何正堂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阿蘿的心境產生了一些變化,心想這世上真有蟒蛇之須這種東西嗎?
原本阿蘿覺得那一男一女是來慈安堂搗亂的,說幾種根本沒有的藥材,然後指責慈安堂徒有虛名,自然就能達到對方的目的了。
不過現在看來,龍須金確實是有其物,而且何掌櫃所說跟那個女人所說並沒有什麼出入,都是蟒蛇之須。
“還有一種藥材,叫地黃銀……”
阿蘿還想確認一下,所以將另外一種自己同樣沒有聽說過的藥材名字說了出來,當即就讓旁邊的華濟東目光微微閃爍。
而這一次阿蘿所說的地黃銀,那一對男女卻沒有解釋過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她的心中充斥著一抹極度的好奇。
“嘖嘖,看來那位客人不簡單啊,這兩樣東西可不是一般藥鋪能買得到的。”
華濟東臉上浮現出一抹異色,僅僅是這一句話,便讓阿蘿知道這地黃銀同樣真有其物,並不是那對男女杜撰出來的東西。
“何掌櫃,什麼是地黃銀?”
由於心中對華濟東的微妙心理,阿蘿還是將目光轉到了何掌櫃的身上,輕聲問了出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好奇。
“嗬嗬,所謂的地黃銀,就是一種呈黃白兩色的蚯蚓,以黃白各自正好一半為最佳!”
何正堂沒有吝嗇自己的博學,將地黃銀的底細解釋了一下,當即又讓阿蘿張大了嘴巴。
她固然是沒有見過百年以上的蟒蛇胡須,而蚯蚓雖然見過不少,卻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是沒聽說過黃白二色的蚯蚓。
蚯蚓不都應該是紅色的嗎?
隻是由於對何掌櫃的一貫信任,阿蘿並不認為對方是在忽悠自己。
那這個世界上,就真有黃白兩色的特殊蚯蚓了?
“那……這兩樣東西,咱們慈安堂有嗎?”
阿蘿強壓下心中的某些情緒,又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目光有些期待地看著麵前的何掌櫃。
“你這話問得,咱們可是慈安堂,這兩樣東西雖然珍貴,卻也不是找不出來!”
何正堂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傲的神色,心想阿蘿這丫頭還是太孤陋寡聞了,看來以後要學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嘿嘿,東西是有,但就怕他出不起價!”
緊接著何正堂又輕笑一聲,然後看了旁邊的華濟東一眼,其口中說出來的話意有所指。
誠如何正堂所言,無論是龍須金還是地黃銀都極其難得,甚至是世間用一份就少一份的珍稀藥材。
像這樣的藥材,可比什麼百年的老山參珍貴得多了。
隻不過普通人隻知道野生老山參的珍貴,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龍須金和地黃銀的名頭,更不可能知道這些藥材的珍貴。
旁邊的華濟東更是清楚地知道,這兩味藥材,隻有在煉製一些珍貴的藥品或者說丹藥時才能用到。
普通人拿在手裡,就是暴殄天物。
“難道是哪個古武門派出來的人?”
華濟東一想就想得有些多了,隻不過這裡已經算是華家總部,他並沒有太多擔心。
一直以來,慈安堂做的算是普通人的生意,但有時候也做一些古武者的生意,畢竟古武者也是需要藥品的。
隻是以前的時候,古武界那些宗門家族之人想要買藥材的話,都會直接找華家商議,畢竟有些東西普通藥鋪根本沒有。
現在來人直接就找到了慈安堂,這在華濟東看來,根本不可能是哪個強大的古武者,最多也就體境氣境罷了。
華濟東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了阿蘿的身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等下了藥之後再說。
“何掌櫃,那人的清單上,有好幾十種藥材呢,我剛才說的隻是其中兩種而已!”
阿蘿有些受不了華濟東的目光,所以隻想儘快離開這裡,這個時候她忽然有些慶幸還好自己沒有把清單一起拿過來。
要不然何掌櫃就在這裡看清單的話,肯定會花費不少時間,自己也得承受更多的異樣目光。
“好幾十種?”
聽得這話,何正堂不由眼前一亮,心想這可是一筆大生意啊。
說實話,龍須金地黃銀這些藥材雖然珍貴,但普通人根本不識貨,放在慈安堂的倉庫裡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
現在有人要購買這樣的珍貴藥材,而且還是好幾十種,何正堂覺得自己這一次恐怕能大賺一筆。
所以下一刻何正堂已是站起了身來,見得他朝著後邊的華濟東微微躬身,這樣的態度,讓阿蘿心頭再次生出一絲不安。
這個自稱華濟東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連慈安堂總店的掌櫃都要對其如此恭敬?
“東爺,那我先去看看?”
何正堂還是征求了一下華濟東的意見,而下一刻他就將目光轉到了阿蘿的身上。
“要不然……阿蘿你在這裡陪東爺喝喝茶聊聊天吧?”
看來何正堂覺得自己現在離開有些怠慢,而華濟東不正是因為阿蘿而來嗎?
若是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拿下阿蘿,不用施展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豈不是皆大歡喜?
到時候以華濟東的身份,總不能將送出來的東西又要回去吧?
聽得何正堂的這句話,華濟東不由眼前一亮,滿臉期待地看著阿蘿,隻覺有些心癢難撓。
如果能讓這美人兒心甘情願跟自己滾床單,華濟東又何必施展那些齷齪的手段?
“那個……何掌櫃,我還想跟在您身邊學點東西呢,尤其是那份清單上的很多藥材,我都沒見過,你就讓我跟著您學習一下吧!”
阿蘿的身形微微一顫,她倒是沒有明確拒絕何掌櫃的提議,而是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隻想儘快逃離這個地方。
“這……”
哪怕是何正堂,也無法拒絕阿蘿所說的這個理由,畢竟現在連他都有些好奇那份清單上的幾十種藥材到底是什麼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何正堂想要知道這筆生意能讓自己賺多少錢?
雖說慈安堂是華家的,而且上頭還有大老板,但每做成一筆生意,何正堂肯定都是有豐厚分紅的,這才是他儘心儘力的最大動力。
“沒事,去吧,來日方長!”
而這個時候的華濟東並沒有堅持,反而是頗為大度地揮了揮手。
隻是“來日方長”這四個字,再次讓阿蘿心頭生出一絲不安。
想必華濟東在剛才跟何正堂達成了某些合作協議之後,並不急於一時。
反正在他看來,阿蘿已經是砧板上的肥肉,不可能再逃出自己的手心。
說不定就在今天晚上就能得償所願,再讓自己期待一下不是更好嗎?
當下在華濟東有些玩味的視線之下,阿蘿跟著何正堂便離開了這座內堂。
看著阿蘿的背影,還有那刻意加快的腳步,華濟東的嘴角不由微微翹了翹,就好像在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
慈安堂,外堂。
轉了一圈的南越王,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甚至是有些鬱悶。
“看來這慈安堂真是徒有其名,太讓本王失望了!”
南越王放下手中的一枚藥材,終於忍不住低罵出聲,讓得旁邊的秦陽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因為這一路看下來,清單上的藥材倒是找到了幾味,但都遠遠達不到南越王的要求,是最低等的殘次品。
偏偏在慈安堂的藥櫃之上,還寫著上上品的描述,這讓秦陽都油然而生一種掛羊頭賣狗肉的感覺。
當然,藥材藥性上的偏差,普通人恐怕根本就分不出來。
再加上慈安堂大名鼎鼎,這些年已經做出了很高的知名度和信任度,隻要是慈安堂出品,就沒有人會認為是假藥。
秦陽雖不是藥術一道的真正高手,但在鎮夜司藥劑堂學習了一段時間的他,又是精神念師,這些藥材的藥效如何,他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這讓秦陽都有點懷疑,在這大名鼎鼎的慈安堂內,到底能不能找齊南越王清單上的那些藥材?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某處傳來,將他們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我說張老板,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野生百年老山參,乃是我慈安堂的鎮店之寶,你要想讓令堂起死回生,那可真是對症下藥了!”
秦陽二人循聲看去,赫然是看到某處已經圍了一圈人。
其中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精明店員,正抱著一個精美的盒子,對著客人口沫橫飛地介紹呢。
“百年老山參?”
聽到這個詞彙,秦陽不由來了一絲興趣。
畢竟在如今這個年代,由於前些年的過度開采,上年份的野生老山參已經不多見了。
彆說是百年,就算是二三十年的野生老山參,有時候往往也能賣上一個天價,甚至是有價無市。
慈安堂固然是江東首最大的藥材店鋪,但是百年老山參這種東西,還是太過珍貴,秦陽都想嘗嘗那到底是什麼效果。
站在店員前邊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其臉上有著一抹掩飾不住的隱憂,想來是急於求得吊命的珍貴藥材,救治自己病重的親人。
聽剛才那店員的話語,應該是此人的老母親危在旦夕,急需上了年份的老山參吊命。
這麼看來的話,這所謂的百年老山參,確實算是對症下藥,甚至可能起死回生。
擠進人群之中的秦陽和南越王,都在打量那個精美盒子中的老山參。
不得不說這株老山參確實品相不俗,主體上沒有半點損傷,甚至根須俱全,比起普通手指粗細的參類來,大了何止十幾倍。
隻不過秦陽沒有看到的是,他旁邊的南越王在瞥了那株老山之後,卻是撇了撇嘴,眼眸之中也閃過一絲玩味之色。
“多少錢,這百年老山參我要了!”
張老板看起來確實是財大氣粗,而且是一個十足的大孝子,這個時候甚至沒有上手仔細檢查,就直接問起了價格。
又或者說張老板對這慈安堂的藥材頗為信任,覺得這麼大的一塊金字招牌,慈安堂總不能拿一根假的老山參來騙人吧?
張家在江東省可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家族,其族內不僅有張老板這樣的商界巨鱷,也有身居高位的政府人員,普通人根本招惹不起。
“張老板,我看您也是救母心切,更是我們慈安堂的老主顧了,這樣吧,我給你打個八折,圖個吉利,就一千八百萬,如何?”
那店員的小眼睛轉得滴溜溜的,其口中雖然說著什麼老主顧,事實上在他心中,恨不得狠狠宰對方一刀呢。
“噝……”
驟然聽到店員口中說出來的這個價格,場中頓時傳出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顯然是被這個數字給驚到了。
他們倒是知道老山參很貴,尤其是上了年頭的野生老山參,動輒數十上百萬。
如今野生的老山參已經十分罕見了,上了年份的野生老山參更是一株難求。
比如說有人進山看到一株幾年份的老山參,難道還會任由其生長不去采摘嗎?
那豈不是便宜了彆人?
百年以上的野生老山參,那更是如同鳳毛麟角一般的稀罕物了。
事實上在店員開價之前,旁觀眾人其實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
但很明顯這些準備還遠遠不夠,一株老山參,竟然能賣到一千八百萬的天價,這還是打了八折的情況下。
要是不打折的話,豈不是要超過兩千萬?
饒是以張老板的財大氣粗,這個時候身形也不由一顫,臉上浮現出一抹肉痛之色,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張老板,這可是我慈安堂出品的百年老山參,品質肯定有保證,令堂要是能有這株老山參吊命,起死回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店員口若懸河,聽得他說道:“我一直聽說張老板您孝字為先,當年賣掉自己親手創立的品牌,也要救老父親的事情,可是咱們江東省的一段佳話。”
也不知道這個店員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張老板要上門購買老山參的事,提前去了解了一下這位大老板的生平之事,這個時候才像是真正的對症下藥。
店員字字句句都在提張老板的孝道,似乎要是這位不買下這株百年老山參,就是不孝一般。
而且他清楚地知道張老板的財力,一千八百萬雖說對普通人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但對這位來說,或許隻是手上的一支股票而已。
想著這一單要是做成,自己就能幾個月不愁吃喝,這店員更是不遺餘力地鼓吹老山參的功效。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張老板的臉上,想要看看這位會不會為了救自己的老母親,而吝嗇這一千八百萬的巨款。
在普通人眼中,一千八百萬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大多數人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
而就算是在張老板這樣的富人眼中,一千八百萬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是他辛辛苦苦賺來的真金白銀。
雖說那店員極度鼓吹百年老山參的吊命之效,甚至說可能起死回生,但誰都清楚,過來購買老山參的張老板之母,恐怕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若是最終服用了這株老山參,依舊沒有能撿回一條命,那這一千八百萬的巨款,豈不是丟到大海裡去了?
孝道歸孝道,但也是有一個限度的。
拿一千八百萬出來搏一個看不到太多希望的孝道,恐怕所有人都會掂量掂量吧?
南越王目光微微閃爍,就算她看出現某些端倪,也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出聲。
或許南越王也想要看看這個彆人嘴裡的大孝子,到底會做到哪一步,這所謂的孝道,又是不是裝出來博人眼球的?
而如果此人真的孝字當先,選擇花這一千八百萬去搏一個救母的希望,或許給南越王的印象就會變得好上許多。
南越王做事全憑心情,若是有人能讓她生出一絲好感,隨便出手幫助一把,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整個大堂一時之間有些安靜,而在片刻之後,張老板臉上的糾結已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決絕。
南越王的眼眸之中,則是露出一抹欣賞之意,想來她已經猜到此人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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