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東耀,本家主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諸葛瑤冷厲的聲音傳出道:“第一,自己主動卸任蔡氏集團董事長之位,你可以帶著兒子安享晚年,我諸葛家也可以幫你擋住那些明槍暗箭!”
“第二,貪戀權勢,頑抗到底,那我諸葛家可就不會再顧念那點香火之情了!”
雖然諸葛瑤說出了這第二個選擇,事實上她清楚地知道,最終蔡東耀肯定會選擇第一條路。
無論蔡東耀有多麼不甘和不舍,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蔡家終究不過是諸葛家推出來的一個傀儡而已。
看來諸葛瑤還是顧念了一點人情,並沒有對蔡氏父子趕儘殺絕,更沒有說要沒收蔡家這些年來的所有積蓄。
如果蔡東耀選擇了第一條路,那她確實會依言而行,替蔡家解決掉某些麻煩。
畢竟這些年蔡東耀急速擴張,施展了很多的手段,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
如果讓那些人知道蔡家垮台,多半是要落井下石的。
沒有了蔡氏集團的蔡氏父子,拿什麼去跟那些大佬相拚?
對於蔡東耀的能力,諸葛瑤其實還是很認可的,可誰讓蔡文楷這個蠢貨得罪了秦陽和那位前輩呢?
如果說在南越王修複玄光虛神陣之前,諸葛瑤雖然心中憤怒,卻還是想要保一保蔡東耀的話,那現在她就再沒有這種想法了。
沒有什麼是比諸葛家的命運更加重要的了,作為武侯世家的家主,諸葛瑤必須得將一切都做在前頭。
即便秦陽可能完全不在意這些小角色,可萬一哪天秦陽再來漢東省,得知蔡東耀依舊是漢東首富,突然不高興了怎麼辦?
不得不說大人物的一點小心思,甚至是一句話一個表情,有時候都有可能給底層小人物帶來滅頂之災。
事實上秦陽哪裡會來在意這些小事,就算未來知道蔡家沒倒,他也不過是一笑了之罷了。
但諸葛瑤不敢冒這樣的險,既然已經選擇歸順大夏鎮夜司,那她就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必須得將一切可能的危險扼殺在繈褓之中。
“憑什麼?就因為那對狗男女嗎?”
然而就在諸葛瑤認為蔡東耀會很快妥協的時候,一道怒聲卻是突然響起,讓得她的一張臉瞬間就陰沉了下去。
說話的是蔡文楷,漢東省第一大少。
就算剛才他在見到武侯世家家主的時候忐忐忑忑,這個時候卻也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諸葛家主,這麼多年來,我們蔡家替你們諸葛家做了多少事,又替你們賺了多少錢,這沒有功勞也該有點苦勞吧?”
蔡文楷似乎想要將心中的鬱悶全部發泄出來,聽得他怒聲道:“難道我們蔡家所做的這些事,還抵不過那一男一女的一句話嗎?”
“小王八蛋,你給老子住口!”
蔡東耀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連忙出聲喝止。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個不小心,竟然讓這小兔崽子說出這麼多話來,這可真是始料未及啊。
蔡文楷這個年輕人,或許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武侯世家的家主,他最多也就是跟年輕一輩的諸葛煉打打交道罷了。
年輕人之間也有共同的話題,蔡文楷也很會做人,在某些場合,甚至可以跟諸葛煉這位武侯世家的大少稱兄道弟。
可你真當諸葛瑤是像諸葛煉那麼好說話的主嗎?
這位諸葛家主剛才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雖說給了蔡家兩個選擇,實際上第二個選擇根本就不存在於蔡東耀的思維之中。
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蔡文楷竟然如此大怒出聲,說是將蔡東耀嚇得六神無主都不為過,這簡直就是魂飛魄散啊。
“沒事,讓他說!”
諸葛瑤冷冷地看了一眼蔡東耀,從其口說出來的冷聲,讓得這位漢東首富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站在諸葛瑤身後的諸葛煉,這個時候也擺正了心態,在心中歎了口氣,心想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當然這也可以說是不知者無畏,畢竟相比起蔡東耀,蔡文楷完全不知道這位諸葛家主的厲害。
“爸,我說錯了嗎?咱們這麼多年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將蔡氏集團做到今天這種高度,大部分的錢,不都被他們諸葛家拿去了嗎?”
蔡文楷似乎也豁出去了,聽得他說道:“怎麼,就隻是得罪了一對男女而已,他們諸葛家就要卸磨殺驢了?”
“這倒黴孩子,有這麼罵自己是驢的嗎?”
蔡東耀的一張臉都快要扭曲到一起了,這個時候竟然還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念頭,他的一顆心已是沉到了穀底。
“爸,你不是一直告訴我,諸葛家有多厲害多厲害嗎?現在看來,不過都是一群膽小怕事之徒罷了!”
蔡文楷還用起了激將法,似乎對方真要剝奪蔡東耀蔡氏集團董事長位置的話,就是膽小怕事。
啪啪啪……
就在蔡文楷發泄完之後,一陣拍掌之聲赫然是響了起來。
原來是諸葛煉這個武侯世家的家主在拍手,隻不過抬起來頭來看到她冰冷臉色的蔡東耀,瞬間覺得大事不妙。
“家……家主,小孩子不懂事,在這裡胡言亂語,等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雖說剛才諸葛瑤不讓自己說話,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蔡東耀知道自己不說話是不行的了,所以硬起頭皮開口出聲。
“小王八蛋,還不跪下認錯?”
緊接著蔡東耀就一巴掌拍在了蔡文楷的背上,但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這寶貝兒子的身形紋絲不動,臉上更是有一抹倔強。
“爸,我有哪句話說錯了?明明是那個女人先動手打人,怎麼事到如今,倒成了我的錯了?”
看來蔡文楷一直都極不甘心,幾天前發生的事情,讓他麵子裡子都丟儘了,甚至被他視為生平奇恥大辱。
原本被老爹拉著過來這諸葛家總部,蔡文楷就有些不情不願。
沒想到現在還是這樣一個結果,他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年輕人總是不知天高地厚,也總是血氣方剛,才剛過三十的蔡家大少,跟一些年輕人一樣,終於在這樣的場合下爆發了。
或許在他心中,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自己不過是在維護醉仙樓和武侯八卦村的威嚴,更何況確實是那個女人先動手打人,怎麼反而要讓自己去賠禮道歉呢?
當然,有些更深層次的原因,蔡文楷並沒有說出來。
身為漢東首富之子,這些年蔡文楷高高在上慣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什麼樣的女人,略施手段都能得到。
一旦蔡東耀卸任了蔡氏集團董事長的職位,那他就不再是漢東省的首富,蔡大少曾經的富貴日子,也將一去不複返。
雖說諸葛瑤剛才答應了會護著蔡家,但過慣了錦衣玉食的蔡大少,讓他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他又如何接受得了?
所以此刻蔡文楷看似歇斯底裡不顧一切,其實也是在為蔡家爭取最後一線生機。
這樣的激將話語,若是真能激得這位武侯世家家主改變主意,那也不枉他蔡大少冒這麼大的風險了。
“對方做錯了事,還要反過去給他們道歉,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高高在上的武侯世家嗎?”
蔡文楷依舊在那裡喋喋不休,而當他最後一句反問說出口之後,諸葛瑤的最後一絲耐心終於被磨滅殆儘了。
“好膽!”
一道清喝聲從諸葛瑤口中發出,然後她就冷冷地看了旁邊的諸葛煉一眼,讓得後者打消了最後的希望。
原本諸葛煉還是想著能給蔡家一個機會的,但現在看來,蔡文楷這家夥自己找死,這又能怪得了誰?
唰……
已經擺正了心態的諸葛煉,再也沒有顧及那一點酒肉之情,見得他一躍而出,下一刻已經是一把扼住了蔡文楷的脖子。
“敢詆毀武侯世家,找死!”
這個時候的諸葛煉一反常態,身為衝境初期的古武者,他在秦陽麵前固然不夠看,但收拾一個普通人,顯然是信手拈來。
突然被扼住咽喉要害的蔡文楷,瞬間就感覺到自己呼吸不暢,然後他更是眼現駭然地發現,自己雙腳都離地了。
一個衝境古武者,單手的力量就足以將一個一百多斤的成年人舉起來,而且還很輕鬆。
但由於地心引力的加持,被舉起來的蔡文楷,更覺得自己吸不到新鮮的空氣了。
直到這個時候,蔡文楷的內心深處,才生出一抹極度的恐懼。
隻是他雙手亂搖的同時,已經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僅僅片刻之間,蔡文楷的一張臉就因為憋氣變成了豬肝色,張開的嘴巴舌頭伸出,看起來很有些恐怖。
“煉少爺……煉少爺,手下留情啊!”
見狀蔡東耀不由駭得魂飛魄散,卻又不敢去拉扯諸葛煉的手臂,隻能在旁邊著急地大呼小叫。
“家主……家主,我……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還請您高抬貴手,饒了他這一次吧!”
眼見諸葛煉沒有收手的打算,蔡東耀連滾帶爬地撲到了諸葛瑤的腳邊,就差沒有抱腳痛哭了。
普通人的世界,或許會認為殺人乃是大罪,一般人根本就不敢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可蔡東耀乃是武侯世家推出來的傀儡,他比旁人更知道這種古武世家的心狠手辣。
尤其是對待這種不懂規矩的自家人時,有時候執行起家法來,那是真的會死人的。
誠如蔡東耀所言,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若是真的死在了這裡,那蔡家可就真要絕後了。
“蔡東耀,既然你自己不會管教兒子,那本家主今天就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諸葛瑤低頭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蔡東耀,其聲音沒有蘊含半絲情感,就仿佛隻是在做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一般。
聽得這話,蔡東耀憋屈啊!
你管教就管教,但總不能要了自己寶貝兒子的性命吧。
此刻的蔡文楷,已經是雙眼凸出,沒有進氣也沒有出氣了,看起來一命嗚呼隻是時間問題。
而且蔡東耀清楚地知道,殺人在外間固然是大罪,但在這種古武界的世家名門強者眼中,恐怕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就算諸葛煉當著蔡東耀的麵殺了他兒子,難道他就能做點什麼不成?
“差不多了!”
就在蔡東耀心頭一片絕望,蔡文楷似乎都看到死神的接引之時,一道輕聲終於發出。
諸葛煉應該就是在等這句話,所以在諸葛瑤話音傳出的同時,他立時五指一鬆。
噗嗵!
然後蔡文楷就仿佛一灘爛泥巴般軟倒在地,好在那口中還能貪婪地呼吸著久違的空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剛才的蔡文楷,是真的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那種窒息的感覺,讓他感到無儘恐懼,是他從來沒有過的一種體驗。
如果說在被諸葛煉扼住咽喉之前,蔡文楷還能因為年輕血氣據理力爭的話,那現在就算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古武者,抑或是變異者,隻有在經曆過死亡降臨之後,才會感受到活著是多麼的美好。
蔡文楷剛才就是在鬼門關門口轉了一圈,那種死亡的氣息,將他所有的勇氣全部打擊殆儘,他是無論如何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而且蔡文楷現在已經明白,對方固然是放了自己一馬,但如果自己再敢胡言亂語,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這諸葛家的人跟外邊的人完全不一樣,那是真可能會殺人的,而且殺了人之後,未必就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這一點,看剛才蔡東耀都不敢說一句狠話,隻能跪地求饒就可見一斑了。
“小兔崽子,還不趕緊謝過家主饒命之恩?”
見得蔡文楷癱在那裡隻顧大口喘氣,蔡東耀鬆了口氣之後,頓時又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爬起來在前者的身上踢了一腳。
這一次蔡文楷不敢有半點怠慢,連忙爬到諸葛瑤的身前,顫抖著說道:“多……多謝家主不殺之恩!”
“怎麼,現在不覺得不公平了?”
諸葛瑤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顫抖的年輕人,口中問出來的問題意有所指,讓蔡文楷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家主,您放心,我今天就召開董事會,卸任蔡氏集團董事長的所有職務!”
還好旁邊的蔡東耀還保留了一絲理智,未免這小兔崽子再說出一些不合適宜的話來,他隻能搶先表態了。
“早這麼做不就好了?非要逼我發火!”
諸葛瑤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都沒有再看跪在地上的蔡文楷一眼,便徑直站起身來,消失在了大門口。
“煉少爺,那我們就先走了!”
蔡東耀小心翼翼地將寶貝兒子扶起來,然後朝著諸葛煉那邊微微躬身。
“嗯……”
但這個時候的諸葛煉卻是麵無表情,僅僅是鼻端發出一道輕聲,甚至也沒有再看蔡文楷一眼。
看著諸葛煉的表情,再聽著對方的口氣,蔡東耀心頭不由一陣感慨,但事已至此,說再多都沒用了。
顯然諸葛煉也是個薄情寡義之輩,以前有用得著他們蔡氏父子的地方,自然客客氣氣,甚至是跟蔡文楷稱兄道弟。
如今蔡東耀即將卸任蔡氏集團董事長的職務,以後風光不在,諸葛家肯定會重新扶持一個台前大佬。
對於無用之人,諸葛煉又怎麼可能再去交好呢?
隻是一想到今日結局的前因後果,蔡東耀又不由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寶貝兒子,恨不得再上去踢上幾腳。
這要不是親生的,蔡東耀連殺了這小王八蛋的心都有了。
可他娘的誰能想到,隻是一件在醉仙樓前發生的小事,竟然就會發展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或許連秦陽都沒有想過,自己這一次遇到的小事,最終卻會讓整個漢東省商界發生大地震。
蔡東耀可是漢東首富,他的垮台絕對是漢東省商界的一次重大事件,甚至可能導致漢東商界的格局大變動。
就算蔡氏集團依舊還在,在諸葛家的扶持之下,依舊還是漢東省最大的企業。
但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依附蔡東耀起來的那些下遊產業,以後還能不能輕輕鬆鬆做蔡氏集團的生意呢?
新上位的董事長,自然會扶植自己的親信,也會用跟自己關係更好的供應商。
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就會引發一次大洋彼岸的大海嘯,這跟秦陽這一次無意間造成的結果,無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隻可惜這些事情,已經離開武侯八卦村的秦陽,是半點也不知情了。
可惜蔡家父子的一次意外之舉,就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想想還真是可悲可歎啊。
…………
江東省,江都市!
江都市是江東省的省會,而江東省同樣是東部四省之一,在大夏鎮夜司的職級劃分之中,都是由東方鎮守使監管。
古武界一流家族的醫術世家華家總部,就坐落在江都市的北城,也是大夏古醫術傳承保存得最完整的一個地方。
同時江都市也是全國最大的藥材集散地,很多中藥材都會在這裡彙聚,再分發到全國各地,儼然一個大型集散中心。
其中最大的一個藥材批發巨頭,擁有著全國藥材連鎖的慈安堂,總部就在江都市的北城,占地麵積極大。
這個慈安堂自然就是華家推出來的台前斂財工具了,其作用跟漢東省的蔡氏集團大同小異。
看來這些古武門派各有各的產業,尤其是這些一流家族宗門,在外間的白手套斂財手段都分屬一流。
慈安堂乃是在全國都極為有名的藥材企業,據說其掌舵人同樣是江東首的首富,其身家未必就比漢東首富蔡東耀差多少。
每年到江都市批發藥材的各地藥材商不計其數,但隨著這麼多年的發展,有些東西已經漸漸開始變味了。
兩道身影出現在北城的藥材批發一條街上,正是從漢東省而來的秦陽和南越王。
剛剛走進這裡,他們的鼻中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藥香,當然,有些人聞起來可能就不是香味,而是怪味了。
聞到這股藥香的南越王,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都是些普通的藥材,有的甚至連普通藥材都不算!”
“我聽說江東省的藥材批發市場,以慈安堂為首,要不咱們先去那裡看看有沒有你需要的東西吧!”
秦陽側過頭來看了南越王一眼,哪怕他出身江南省,也曾聽過慈安堂的大名,甚至還買過慈安堂出品的一些中藥丸呢。
不過成為變異者,再跟古武者打過交道之後,秦陽對這慈安堂又有了一些更深層次的了解。
而且既然武侯世家的下一站就是華家,秦陽還專程打電話問了一下杜家家主,對華家的了解更勝從前。
慈安堂跟蔡氏集團一樣,正是華家推出來的斂財工具,幾乎壟斷了江東省所有的中藥材供應,甚至在整個大夏都占據了不小的份額。
之所以將華家選為第二站,除了江東省跟漢東省相鄰之外,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南越王。
自在武侯世家靠著玄光虛神陣突破到虛境初期之後,南越王急需要鞏固這個境界,那某些藥物的幫助就必不可少了。
雖說隨著時間的推移,南越王也能鞏固自己提升的修為,但那需要不短的時間。
現在既然有著這種現成的機會,南越王便順道收集一些可用的藥材。
以她對藥性的了解,煉製出適合自己的藥物,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隻不過南越王要求甚高,普通藥材的藥性,根本入不得她的法眼,所以秦陽才提議去那最有名的慈安堂看一看。
對此南越王並沒有拒絕,她現在自然也知道慈安堂就是華家的台前白手套,反正這一趟就是來找華家麻煩的,那就先從慈安堂入手吧。
隨著兩人一路走來,前邊好大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築,終於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
不得不說經營這慈安堂的人物確實是有一些本事的,將這經營中藥材的地方修建得如此有古意,第一眼就給人一種很專業的感覺。
這種買賣中藥材的地方,若是一些極為明顯的現代化設施,那恐怕就要給人一種掛羊頭賣狗肉的感覺了。
隻不過秦陽現在對華家沒有什麼好感,也不知道華歧那些人有沒有武侯世家上道,所以他決定暫時先看看情況再說。
“歡迎兩位光臨慈安堂總店!”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身材姣好,容貌也頗為清麗的少女,年紀應該不超過二十歲,臉帶微笑地開口招呼。
待得秦陽抬頭看去,發現這個少女的穿著打扮也很有講究,差不多都是古風衣飾,倒是很映襯這古色古香的慈安堂。
在秦陽打量這少女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們。
隻不過這個少女第一時間就忽略了貌不驚人的秦陽,當她將目光轉到南越王身上時,頓時生出一抹驚豔之感,甚至有些自慚形穢。
自從南越王從南山古墓之中出來,第一次穿過二娘那套紅裙之後,她不知為何也迷上了紅色衣裙。
如今秦陽的空間禁器中,還有很多南越王一路上買的紅色衣裙呢,款式自然是多種多樣。
而以南越王的眼光,這些衣裙同樣蘊含古意,穿在她的身上,儼然就是一個氣質驚人的古代大美女。
那站在門口迎客的少女,已經算是中上之姿了,可是跟南越王比起來,卻如同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好在這少女也算是訓練有素,也見過了不少大場麵,下一刻便重新湧現出一抹笑容,一副專業的態度。
“不知二位是要批發藥材,還是購買中藥成品呢?”
綠衣少女阿蘿問聲出口,而聽得她這話,秦陽瞬間就明白這慈安堂有兩種經營模式,或者說三種經營模式。
這裡既有批發藥材的生意,也可以單獨購買藥材,更可以買一些成形的藥品,比如說打包好的中藥名方,還有煉製好的一些丹丸藥劑。
之所以有此一問,那是因為慈安堂總店占地麵積極大,不同的客人需要帶到不同的區域,阿蘿應該就是其中一個接待人員。
阿蘿也算是行家老手了,她雖然覺得這個男人貌不驚人,全身上下加起來也不超過一千塊,但那個美女姐姐可是氣質不同啊。
這讓阿蘿都不由自主地將秦陽當成了富家大小姐的跟班,所以她的注意力,大多數都在那個美女姐姐的身上。
“這位妹妹怎麼稱呼?”
然而就在阿蘿臉現期待看著南越王的時候,旁邊那個男人卻是先開口出聲,而且一開口就問起了她的名字。
這讓阿蘿從心底深處就生出一絲不舒服,心想就算你們是客人,我也沒有必要一上來就告訴你們自己的名字吧?
“你們叫我阿蘿就行!”
不過本著專業性的原則,阿蘿沉吟片刻還是給出了一個稱呼,然後她就看到那個男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欣賞之色。
“好名字!”
秦陽稱讚了一句,然後說道:“我們是來找一些藥材的,還請阿蘿妹妹給我們介紹一下可好?”
“叫我阿蘿就行!”
阿蘿又將剛才說過的話強調了一遍,實際上是在提醒對方,叫阿蘿就叫阿蘿,非要在後邊加上“妹妹”是怎麼個意思?
由於阿蘿形貌俱佳,又天生具有一種古風氣質,這些年來自然有不少狂風浪蝶往上撲,對此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她看來,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跟在一個大美女身邊,但顯然隻是一個小跟班,不敢對那個美女姐姐有什麼想法,難保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想法。
而且聽到對方的訴求之後,阿蘿的興趣一下子就減弱了一大半,甚至都想將這個業務讓給彆人來做了。
之前阿蘿之所以隻介紹了兩種模式,說明在她心中,還是更想這二人是來批發藥材或者成品中藥的。
這兩種模式一種以量大取勝,另外一種則是以龐大的利潤出頭,一旦生意做成,阿蘿的提成絕不會少。
尤其是成品藥的價格,有時候可能是成本的幾十上百倍。
畢竟慈安堂賣的不僅是藥品,而且還有這塊金字招牌。
前些年慈安堂打了無數的廣告,而那個時候慈安堂的藥品也確實藥效極佳,出了好幾個具有影響力的案例。
所以哪怕慈安堂的成品藥比其他地方更貴,而且要貴得多,大多數人都不會計較這點差價,還是願從慈安堂手中購買。
當一個人在生病之後,尤其是在試過很多方法無效之後,自然而然就會將希望寄托在慈安堂身上。
隻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年來慈安堂藥品的品質已經大不如前,至於是什麼原因,那就見仁見智了。
相對來說,僅僅是來挑選一些藥材拿回去自己配製的話,那跟前兩種比起來,利潤實在可以算得上是可有可無。
總不能客人隻是要幾味藥材,你就往天價上開吧,人家又不是傻子。
“好吧,阿蘿,你們這裡的中藥材齊全嗎?正不正宗?”
秦陽從善如流,隻是當他又問出這兩個問題的時候,饒是以阿蘿的脾氣,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一抹怒意。
“這位先生,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也就是我脾氣好,要是換了旁人,說不定會以為你是來砸我們慈安堂招牌的呢!”
阿蘿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聽得她這幾句話,旁邊的南越王不由下意識看了一眼秦陽。
這看起來有點像是當初在武侯八卦村裡,南越王指責那醉仙樓牌匾不是詩仙李太白親手所題一樣。
你到人家慈安堂來買藥材,張口就是齊不齊全,還正不正宗,難道人家會回答你藥材不齊全,而且不正宗嗎?
這種問題就多餘問,而且是當著人家銷售人員的麵問,真當小姑娘沒有脾氣的嗎?
聽得阿蘿的話,秦陽也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自己這問得確實不太妥當。
華家人是華家人,秦陽自然沒有什麼好感,但眼前的小姑娘不過隻是一個底層銷售人員而已,沒必要遷怒於她。
華歧那些人的行事作風固然為人不齒,但總不能一棍子將慈安堂所有人全部打死。
而且現在看來,這小姑娘脾氣還是相當不錯的。
自己都這樣問了也沒有真的生氣,還好心提醒了自己幾句。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秦陽連連點頭,這樣的態度倒是讓阿蘿心中的不待見消減了幾分,看來這個小跟班還是很識時務的嘛。
不過也誠如阿蘿所言,對方剛才那兩句問話,若真的被其他人聽去,說不定都會當場將對方給趕出慈安堂。
“阿蘿,這是我們想要采購的藥材清單,你先看一下吧!”
秦陽朝著南越王使了個眼色,然後從對方手中接過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來,遞到了阿蘿的麵前。
“你們放心吧,咱們慈安堂彆的不敢說,就中藥材這一塊,絕對是應有儘有!”
阿蘿一邊接過清單,一邊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看得她的一臉自信,秦陽也不由感到一絲欣慰。
如果真能在這裡找齊南越王煉製藥品的所有藥材,那也算是不虛此行。
一尊鞏固了修為的虛境初期高手,對他來說自然更有安全感。
“咦?這龍須金是什麼玩意兒?”
然而就在秦陽心生欣慰的時候,剛剛接過清單的阿蘿,腳下就是一頓,從其口中發出的聲音,讓得秦陽暗叫不妙。
因為秦陽剛才已經看到清單上的第一味藥材,就是叫做龍須金。
他可完全沒有想到,這自信滿滿的阿蘿,竟然連第一味藥材都不認識。
你要說秦陽這種隻是精通現代藥劑學,卻對古中藥材沒有太多了解的門外漢,不知道這龍須金是什麼東西,倒還情有可原。
可這位阿蘿妹妹一看就是慈安堂的行家裡手,尤其是常年跟中藥材打交道,應該沒有她不認識的中藥材吧?
心中念頭轉過,秦陽下意識就看了南越王一眼,果然看到後者也在這個時候皺起了眉頭。
“你連龍須金都不知道?”
南越王有些不滿地反問了一句,但還是解釋道:“就是百年以上的蟒蛇胡須,最好是三百年以上,已經化為赤金色的蟒須!”
“蟒蛇胡須?蟒蛇有胡須嗎?還要百年以上?”
作為一個對中藥材已經極其了解的專業人士,這個時候的阿蘿就好像在聽天書一樣,其口中的喃喃聲,暴露了她對這龍須金的一無所知。
至少阿蘿從來沒有聽說過蛇類會長有胡須,更沒有聽說過一條蛇能活到一百年以上,那豈不是成精了?
“孤陋寡聞,你沒聽說過就沒有嗎?”
南越王臉上的不滿再次變得濃鬱了幾分,心想這小丫頭果然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這連龍須金都沒有聽說過,又到哪裡去給自己找?
“地黃銀,這又是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的阿蘿,似乎又看到了清單上一個陌生的名字,再次疑惑出聲,讓得秦陽和南越王不由麵麵相覷。
這小姑娘剛才看起來挺專業的啊,不會是個外強中乾的銀樣蠟槍頭吧?
秦陽清楚地記得,地黃銀位列清單第三,沒想到現在三種藥材這丫頭就有兩種不認識,還敢說自己專業,還敢說慈安堂應有儘有呢?
“罷了,本王懶得跟你這小丫頭解釋,清單還給本王吧!”
南越王已經沒有耐心跟一個小姑娘多說廢話了,聽得她清冷的聲音發出,讓得拿著藥材清單的阿蘿臉色有些尷尬。
雖說這個漂亮女人的自稱有些古怪,但阿蘿還是聽懂了對方的話,那是覺得自己和慈安堂都靠不住啊。
可阿蘿並沒有依言將清單遞回來,她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倔強,腦海之中也浮現出一個身影。
“這位客人,可能確實是我孤陋寡聞,不知道這些藥材,不過我可以找更專業的師傅過來!”
緊接著從阿蘿口中說出來的話,倒是沒有讓南越王繼續堅持要回清單,想來也是想要看看慈安堂的實力。
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丫頭而已,沒有聽說過那些藥材的名字,也算是情理之中。
剛才這小姑娘自信滿滿,多半隻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未必真就有多強的見識。
“放心,等何掌櫃過來,隻要你們這個清單上的藥材名字是真的,我們慈安堂就一定能找出來!”
阿蘿口中說著話,實際上話裡話外都有一層隱晦的意思。
看來在她心裡,不無懷疑這一男一女其實就是來慈安堂搗亂的。
阿蘿其實並不算是新手,她在慈安堂總店工作都有兩年多的時間了。
再加上她天資聰慧,記憶力驚人,對大多數中藥材的形狀、藥性、價格都能信手拈來,幾乎不會出錯。
沒想到這清單上前三種藥材,自己竟然就有兩種不認識,這對阿蘿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就算剛才南越王給她解釋過龍須金的底細,她也是將信將疑。
因為她實在是不相信蟒蛇有胡須,而且還能活超過百年。
莫不是這個看起來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真是對手藥企派過來搗亂的人吧?
到時候慈安堂要是真找不出這些清單上的藥材,甚至連一些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話,對方很可能就會出去大肆宣揚,敗壞慈安堂的名聲。
阿蘿這話的意思,也是要提醒對方,真等自己叫來了何掌櫃,拆穿了你們的陰謀詭計,那此事未必就能善了了。
不得不說阿蘿心地還是比較善良的,就算猜測對方可能是來慈安堂搗亂,她也不想把事情鬨大,對方知難而退就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她在話落之後,意有所指地看了對麵的這對男女一眼,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請什麼何掌櫃,算是給對方留了一些餘地。
要知道在江都市或者說江東省這一畝三分地上,慈安堂總店掌櫃何正堂的名頭還是相當響亮的。
尤其是在藥材行業內,何正堂的大名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阿蘿就不信眼前這兩人沒有聽說過何掌櫃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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