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伯牙遇子期,要啥自行車?(1 / 1)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稍微等一下衛總吧。”

秦文釗是老油條了,打得一手好退堂鼓。

如果作者好擺弄。

他會三下五除二,在衛筱到來之前搞定合約條款。

當做投名狀邀功。

可惜,黃文不好擺弄。

冥頑不靈還有點抽象。

這種的,不宜越過上級做任何決定。

明擺著眼前是一口大鍋,這玩意兒一定要讓領導來背。

鄭曉彤雖然沒這麼多心眼,但她也讚成等衛總。

魔法,終究是要用魔法破解的。

十五分鐘後。

衛筱罵罵咧咧的走進了會議室。

嚷嚷著有錢的了自己一定要單獨修一條高架。

可當她走進會議室的一瞬間。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包括黃文。

他一改之前的文豪做派,乖巧如螻蟻。

“衛總好!”

衛筱收了脾氣:“你就是那位天才作者吧?”

“說不上天才,我叫黃文。”

一旁。

鄭曉彤和秦文釗直癟嘴。

到底是文化人,表裡不一是刻在骨子裡的。

黃文現在的表現,都不能算禮貌,正經八百的諂媚。

但黃文也有自己苦衷。

秦文釗和鄭曉彤他可以不認識。

衛筱他指定是認識的。

順風的領袖,在集團內部是神一樣的存在。

沒有他,就沒有大家上三休二,早十晚三的好日子。

黃文的眼裡滿是感激。

雙方一番客套之後,再次回到桌子兩旁。

可就在這時。

黃文的手機響起。

他立刻掛斷。

兩秒鐘後,鈴聲再次響起。

再掛。

再響。

黃文有些尷尬,立刻抱歉:“不好意思,我馬上靜音。”

衛筱揮揮手:“你接吧,嗷嗷呼你,肯定有要緊的事情。”

看到衛總這麼善解人意,黃文接通電話。

下一秒。

電話裡傳來一聲熟悉的嘶吼。

“黃文你他媽死哪兒去了?我在機場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高朗?”

衛筱微微皺眉,這破公鴨嗓他不可能聽錯。

黃文這才想起表哥被他晾了:“不好意思,表哥,我這有點事…”

“我不管你什麼事兒,立刻麻溜的滾過來,什麼事兒能比你老板重要。”

聽到這兒。

衛筱忍不住要裝個逼。

她伸伸手,把電話要了過來。

“喂?高總?”

“衛……衛總?”

衛筱嘿嘿一笑:“合著如此勇猛的大將是你的部下,你不早說?”

電話那頭不由得一愣。

哪兒跟哪兒?

為什麼黃文會跟小老板娘在一起?

“我要征用一會兒黃文,有什麼事兒等會再說。”

高朗:“衛總,我指望著他接機…”

“你手機沒有打車軟件,還是你不認路?”

說完。

衛筱掛斷了電話,心說這把穩了。

轉頭看向黃文。

“鬨半天你是自己人啊!”

“早知道這樣,我下樓去找你不就得了?”

“還來回折騰著四五十公裡。”

黃文也沒想到看上自己的人是衛總。

不過事後想想。

也對。

高山流水遇知音。

能夠欣賞自己才華的,肯定不能是一般人。

衛總她老人家就不是一般人。

“自己人就好辦了!”

“是這樣的。”

“我覺得你的文章寫的很好,我想改編。”

“你有興趣嗎?”

黃文不假思索:“有!”

秦文釗立刻阻攔:“衛總,黃先生的條件比較高,我的意思是咱們先聊聊。”

他倒是沒什麼壞心眼兒。

黃文堅持要主創權,這恰恰是改編的大忌。

正常情況下。

網絡小說影視化,是需要專職編輯進行二創的。

甚至有的都需要推倒重來,隻留一點點ip。

更何況是黃文這種的了。

可黃文打死都不願意放棄主控權。

在秦文釗看來,這就是最大的阻礙。

“黃先生堅稱要主控權,可要是這樣的話,會對作品的質量有很大的影響。”

衛筱挑眉:“主控?多主?”

黃文倆不急返回,秦文釗再次插嘴。

“根據我們之前一輪的協商,黃先生的意思是不允許彆人動他的文。”

“哦,我還以為他要當導演呢。”

衛筱風輕雲淡。

“當然可以,我也沒準備再找編劇。”

“黃文不主控。”

“難道要我主控?”

一句話。

秦文釗不會了。

什麼鬼?

不但買他的版權,還要讓他當編劇?

秦文釗想到衛總可能會很瘋狂。

但他萬萬沒想到。

這是個瘋批啊!

怎麼可能?

就黃文那點東西,根本不具備任何媒體傳播的可能性。

聘任全世界最好的編劇,哢哢一頓改造,都不一定有啥效果。

你還不改。

那能拍的出來嗎?

秦文釗絞儘腦汁,用最委婉的語氣勸衛筱三思。

“衛總,業界恐怕沒有這個先例吧。”

衛筱點頭。

“恭喜你!回答正確。”

“???”

衛筱輕咳兩聲。

“影視行業,之所以萎靡,就是因為本末倒置。”

“劇本劇本,一劇之本。”

“作為一個項目最靈魂的東西,現在確實最敷衍的。”

“流量、噱頭、服化道你們都花大價錢,唯獨就是不肯專心打磨劇本。”

“要麼是買來改編,要麼就請三流作家胡編亂寫。”

“那能行嗎?”

“一部好的電影,肯定是建立在一個好劇本之上。”

“同時,編劇應當獲取最大的話語權,保證創作的獨特性。”

“可你們反其道而行之。”

“導演能改劇本,演員能改劇本,甚至製作人都能改劇本。”

“這樣不行!”

“我既然決定投身影視行業,就會尊重行業規律。”

“劇本的創作權,肯定是在編劇手裡的,而且這個權力是至高無上的。”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

黃文已經有些熱淚盈眶了。

好一番慷慨激昂,真知灼見。

以前光聽人說衛總如何如何牛逼了。

今天親眼看見,果真niubility。

人家三言兩語,就道出了電影行業麵對的困境。

每一個字都說在了自己心趴上。

可請秦文釗的臉卻皺了起來,有點痛苦麵具。

話是這麼說來著,但實操不是這樣的。

業界就沒有這樣的先例。

正常情況下,知名編劇的話語權會高一些,大概排第三。

上麵有導演和投資方。

其他沒有名望的編劇,話語權排狗後頭。

原因無他。

劇本內容要為其他要素服務。

資本你得伺候吧?

品牌方想要維護自己的利益,弄點專屬小劇情插廣告啥的,很合理的。

演員你的伺候吧?

費勁巴拉請來幾個流量,結果你不按照人家的咖位定製劇本,流量不白請了嗎?

製作成本你得考慮吧?

哢哢一頓寫,全都是大場麵大特效,一點不考慮拍攝的可行性,行不通的。

綜上。

電影的編劇一定要話語權不高,而且好擺弄的那種。

“衛總,黃先生畢竟沒有接觸過影視行業。”

“如果讓他擔當大梁,片子的質量倒是其次。”

“能不能拍出來都是個問題。”

衛筱完全明白秦文釗擔心的點,但她不在乎。

“能不能拍出來,拍拍就知道了。”

“順風既然要拍電影,就要用正確的方式去做。”

“不會照著你們的老傳統去擺爛。”

“就算不請黃文當編劇,誰來都一樣。”

“編劇的話語權要提高平,要和導演平分秋色。”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秦文釗唯有閉嘴。

行吧。

拍吧,這電影你就拍吧。

一拍一個不吱聲。

搞定了噪音,衛筱回頭看向黃文:“主創的位置肯定會給你留著,重點是價格你有什麼想法?”

黃文已經跪在地上了。

伯牙遇子期。

還要啥自行車?

作品賣給不懂的人,價格是重點。

作品賣給知音,那就不能談錢了。

“我不要錢!”

衛筱眉頭一緊:“那怎麼行?”

你不要錢,我怎麼做賬?

“你的心意我很感動,但一碼歸一碼,錢一定要給。”

“這樣!”

“我也不說給多少錢了。”

“我給你成立一個工作室。”

“你按照你的需要,去搭班子,輔助你創作。”

“我就一個要求,在規定的時間內,把劇本創作出來。”

“你的酬勞,按照淨利潤分成。”

“我大致估摸是2%-5%的樣子。”

“最終按照你劇本的質量來確定分成比例。”

“好嗎?”

“不好!”秦文釗率先搶答。

沒有這樣拍電影的!

你給演員和導演票房分成就算了。

給編劇票房分成,瘋了!?

而且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編劇,連成名作都沒有。

便數國內影壇。

有資格拿分成的,屈指可數。

黃文毛都沒長齊,憑什麼?

“這樣的話,假設影片賺一個億,黃文要分走兩百萬啊!”

衛筱擺手:“是工作室要分走兩百萬。”

“話說在前麵,黃文。”

“工作室我還是要股權的,你以作品參股。”

“我以資金參股,你是工作室的總裁,我是工作室的股東。”

你笑我太瘋癲,我笑你看不穿。

像這種工作室,能做文章的地方可多了。

我用資源幫黃文成立工作室,能夠虛增成本。

實際花了多少錢,沒人能知道。

但是對外,我可以說劇本花重金打造,價格隨便填。

到最後。

黃文是能拿走一筆錢,但大頭還是留在了工作室。

左手倒右手,乾淨又衛生。

目光看向黃文。

此時的他其實已經靈魂出竅了。

什麼主創,什麼價格。

無所屌謂。

他想要的,衛總已經全部給他了。

夫複何求?

他現在隻想把劇本寫好。

就衝衛總這個態度,不給錢都行。

“衛總,怎麼合作,都是你說了算。”

“我完全服從。”

“我回去就辭掉工作,立刻閉關,進行劇本創作。”

衛筱咯普除了滿意的笑容:“那就按照剛才說的框架定了。”

“好!”黃文手有些顫抖。“衛總,您的名字一定會留在影視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衛筱笑而不語。

留名是肯定的。

臭名也是名。

還好,本總裁不是很在乎名聲。

隻要把這筆錢儘快的洗白白洗香香,落到自己兜裡,就心滿意足了。

送走了黃文。

秦文釗像個委屈的土撥鼠。

輝閱影業派他過來,主要的功能是顧問,輔助微笑影業做決策。

現在看來。

他這顧問顧的稀碎。

編劇不但敲定了黃文,還讓讀了主控權,連價格都離譜。

就這些事兒彙報上去,輝閱那邊能把他家族譜翻出來罵個遍。

關鍵是。

他還不能暢所欲言的向衛筱諫言,處處得考慮金主的想法。

怪不得領導說要成立工作室的時候,同事們都孔融讓梨,三緘其口。

合著這個職位沒有活兒,隻有鍋。

“sadei!”

衛筱敲定了編劇,覺得神清氣爽。

“主創班底已經確定了一個。”

“現在還有導演這塊。”

“秦總你有什麼建議嗎?”

秦文釗嘴上笑嘻嘻,心裡mmp。

建議我有的是,關鍵你聽嗎?

他算是明白了。

衛總是那種獨斷專行的管理層。

像這種的,建議對與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不合人家的心意。

於是他試探道:“衛總對於導演這個不分,有沒有自己的要求呢?”

衛筱咬著手指頭想了想。

編劇可以找純新手。

畢竟門檻真不高,寫什麼拍什麼就完了。

導演不一樣。

這玩意兒還是要有一定經驗的。

機位、布景、調度這些具體工作其實是技術性。

要是純新手去了,不一定玩得轉。

如此一來,選擇的範圍比較狹小。

要麼是成名的大導演。

片酬高不說,還不聽使喚。

要麼是電影學院畢業的新秀。

這種雖然片酬不高,但都有文青病,容易對作品有過多的執著。

想來想去,衛筱自己的腦袋都有些過載。

“熟知電影工業的運作過程,但一直鬱鬱不得誌。”

“拍過電影。”

“但一提名字,觀眾們會滿臉問號,不知道他是誰的導演?”

領導有了具體的要求,下屬事兒就好辦了。

事實上。

當衛筱說出要求的那一瞬間。

無數名字浮現在了秦文釗的腦海中。

國內影壇彆的不缺,這種導演多的是。

“我是不是可以總結為,您想要履曆不是那麼漂亮的導演?”

衛筱擺擺手:“你說的太委婉了。”

“我想要那種拍過爛片的導演。”

“不但拍,還不信邪。”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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