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栓竟然從躺椅上跳起來,破口大罵:
“好你個龜孫子王八蛋!仙人板板娘西皮!
頭上長瘡,腳下流膿,好事不乾,壞事做絕!
你把我外孫子帶壞了!
誌豪怎麼跟你這樣的人拜把子做兄弟?
簡直是我們趙家的恥辱。
今天我要打死你,哪裡走?”
罵完,老趙瞬間抄起旁邊一把鐵鍬,直奔老魏就砸。
老魏嚇壞了,立刻躲閃。
“姥爺,您這是乾嘛?咱倆初次見麵,無冤無仇啊。”
魏老大根本不知道趙大栓生氣的原因。
誌豪可是他的心尖尖,親蛋蛋。
也是趙大栓一手帶大的。
他對外孫子的愛,勝過對女兒跟兒子的愛。
老魏的名聲太差了。
在緬北乾的那些事,全傳到了趙大栓的耳朵裡。
誌豪跟著這樣的人,還能有好?
這不是逼著我外孫子犯罪嗎?
他可是我女兒身上掉下來的肉。
打你個萬紫千紅,陽光燦爛。
因此,趙大栓把魏老大追得滿院子亂竄。
好比攆一隻雞。
老魏特彆掃興。
心說:怎麼疙瘩嶺人都有神經病?
動不動就打人,還放狗咬我。
簡直不可理喻。
儘管一肚子怨言,可他不敢發作,更不敢跟趙大栓動手。
隻能逃出趙家,竄上大街。
趙大栓一口氣將他攆出去老遠,仍舊餘怒未消。
“滾!我沒你這樣的孫子!再發現你禍害誌豪,老子打斷你的腿!”
老魏跑得氣喘籲籲,上了汽車,一溜煙開上公路。
隻能先回到H市再說。
他在疙瘩嶺連續碰壁,宏斌也不比他強多少。
就在老魏被王德林跟趙大栓打得抱頭鼠竄,無可奈何的時候,
宏斌也再次倒黴了。
魏老大讓他暗中尋找古墓的入口。
他卻又偷偷跑到梨花村,喜鵲的家。
那天晚上,第一眼看到喜鵲,他就喜歡上了女孩。
水妹的閨女太美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
隨著上一代村花逐漸老去,新一代的村花開始粉墨登場。
不僅僅喜鵲,包括桂花的女兒小燕,周哥的女兒小雪,還有趙豆子跟豆苗的女兒春妮,一個個全都成長起來。
美得像玉,白的像雪。
把那些外來工饞得,都跟得了腦血栓似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宏斌是見過世麵的人,閱女無數。
可那些庸脂俗粉,怎麼跟疙瘩嶺的姑娘比?
喜鵲不但有氣質,還有一種山村丫頭的野性。
大膽,潑辣,豪放,不拘小節,讓他深深癡迷。
宏斌決定了,不把喜鵲搞到手,決不罷休。
因此,再次返回疙瘩嶺,他直奔喜鵲家而來。
在門口徘徊很久,卻不敢進去。
害怕挨打啊。
幾天前,黃強那兩扳手,差點把他砸回姥姥家去。
隻能遠遠看著,過眼癮。
等啊等,喜鵲終於回來了。
姑娘身穿一件鴨絨小襖,走路風擺楊柳。
跟一朵搖曳的牡丹花差不多。
宏斌立刻眼睛裡發出亮光,快速衝過去,跟喜鵲搭話。
“喜鵲妹子,嘿嘿嘿,你好!”
“怎麼又是你?”喜鵲看到他就心煩。
宏斌說:“你的樣子太美了,自從上次見到你,我就吃不下,喝不下,望眼欲穿,咱倆交個朋友唄!”
說著,他伸出手,想跟姑娘握一下。
喜鵲卻切一聲:“我才不跟你交朋友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樣兒?”
宏斌問:“我咋了?”
“你不是好人!是大壞蛋!”
“我哪兒壞了?”
“你是緬北的吧?聽說拐過不少良家婦女。是不是想把我拐到緬北,敲詐,勒索,順便摘器官啊?
聽說你們那裡還有人奶工廠,強迫女人懷孕,太造孽了!
老天爺咋不打個雷劈死你?”
宏斌在緬北乾的那些事,喜鵲全知道。
覺得他骨子裡就不是好人。
宏斌的臉騰地紅了,說:“喜鵲,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好人!”
“放屁!好人能不穿衣服,半夜三更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
你是好人裡挑出來的,滾!不滾,我就放狗咬你!”
喜鵲懶得搭理他,徑自走進家門。
宏斌還是沒走,仍舊在四周徘徊。
這麼美好的姑娘,看一眼是一眼。
反正回去也睡不著。
宏斌沒吃飯,眼巴巴瞧著喜鵲臥房的窗戶。
吃過晚飯,喜鵲又開始洗澡了。
她有潔癖,一天不洗澡渾身癢癢。
衛生間的磨砂玻璃上又顯出姑娘婀娜的身影。
宏斌坐在山坡上,樣子如饑似渴。
不由自主,他向著水妹家的院牆靠近。
耳朵漸漸貼在窗戶上。
聽著裡麵嘩嘩的流水聲,想著喜鵲不穿衣服的樣子,特彆享受。
事情巧得很,偏趕上黃強加班回家。
發現牆外麵有條人影,一眼認出是宏斌。
心說:這孫子怎麼又來了?
奶奶個腿的,又偷窺我女兒洗澡,簡直找死。
他立刻尋找武器,想把人渣的腦袋打扁。
踅摸過來,再踅摸過去,推開室外廁所的門,看到一個尿壺。
抬手晃蕩兩下,壺裡還有半泡尿。
就你了!
二話不說,他將尿壺抄起,瞄準宏斌的腦殼,咣當!就是一下。
幾天前,宏斌的頭就被黃強砸倆窟窿。
今天被砸一尿壺,同樣很厲害。
尿壺瞬間碎裂,裡麵的尿順著脖子不斷流淌。
“啊!”宏斌發出一聲慘叫。
抬頭一瞅,看到黃強,他差點嚇尿,拔腿就跑。
黃強咋能放他走?
順手又抄起一個糞勺子,在後麵不斷追趕。
“彆跑!小王八蛋,讓我砸死你!”
宏斌被追得無處藏身,一邊跑一邊解釋。
“黃強叔,我喜歡你家喜鵲!你讓我跟她好吧。”
黃強一邊攆一邊罵:“喜歡恁娘隔壁!癩蛤蟆想吃燉天鵝!”
宏斌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完全迷失了方向。
跑得正歡,咚!跟一個人撞個滿懷。
仔細一瞅,竟然是水妹。
水妹晚上加班,也回來了。
看到男人在後麵追趕,她問:“這是咋了?”
黃強說:“緬北來的小混蛋,又偷看咱閨女洗澡!你攔住他,讓我打死他!”
“啥?這家夥竟然死性不改?”
水妹聞聽也急了,上去拉住宏斌的脖領子,生生將他按在地上。
黃強將糞勺子揮起,向著宏斌揮去。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宏斌的腦袋被打成血葫蘆,一動不動。
兩口子這才拍拍手回家。
水妹問:“他是不是死了?”
黃強說:“死了活該!沒有棺材!這樣的人,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