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暗流(1 / 1)

阮文紹的辦公室位於河內軍事指揮中心的一隅,窗外雨季的暴雨敲打著玻璃,室內燈光昏黃。

辦公桌上擺著幾份尚未處理的文件,一杯已經涼透的咖啡,以及一張龍國與越南邊境的詳細地圖。

當瓦連京悄然推門而入時,阮文紹正神色凝重地研究著這張地圖,手指停留在兩廣地區的邊界線上。

"將軍,"瓦連京輕聲說道,關上門並確認四周無人,"我想我們的談話還沒有結束。

阮文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彼得洛夫同誌,今天的會議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不想行動,而是沒有足夠的支持。”

“胡誌銘主席的威望太高了,陳日方和李筍等人對龍國的好感也超出你的想象。

他歎了口氣,將手中的鉛筆扔在地圖上。

"即使我同意與毛熊國聯手,也無法說服其他高層。

瓦連京不急不緩地走到辦公桌前,從口袋裡取出一支高級香煙,遞給阮文紹。

後者猶豫片刻後接過,瓦連京為他點燃,藍色的煙霧在燈光下緩緩升騰。

"阮將軍,"瓦連京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既然如此,那就拋開他們自己乾好了。

阮文紹的動作凝固了,手中的香煙微微顫抖,煙灰落在桌上的地圖上,恰好覆蓋在兩廣地區的某個城市上。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你的意思是……

"想必阮將軍也清楚,

瓦連京微笑著,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約瑟夫同誌早就對胡誌銘他們這些親龍分子不滿了。”

”毛熊國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果斷行動的領導者,一個真正反對龍國的強人,而不是那些優柔寡斷、沉迷於所謂'民族團結'的老政客。

阮文紹站起身,繞過辦公桌,神色緊張地確認門窗已關好。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野心和恐懼交織的光芒:"你是在建議我……發動政變?

瓦連京攤開雙手,做出一個無辜的姿態。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如果阮將軍能夠掌控北越政府,出兵龍國,毛熊國將全力支持你。”

“無條件地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最先進的武器裝備、源源不斷的軍事物資、技術專家,甚至是國際政治上的支持。

他停頓片刻,像是無意間補充道,"當然,這也包括確保你的政權穩固所需的一切手段。

阮文紹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回到桌上的地圖,那裡兩廣地區的邊界線仿佛在向他招手。

"但這是叛國……是對胡主席的背叛,

阮文紹低聲說,卻無法掩飾聲音中的動搖。

"何況軍隊中有多少人會支持我?

瓦連京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名單,輕輕放在桌上。

"這是我們調查的結果。這些軍官對龍國的態度與你相似,都認為應該收回祖先的土地。”

“他們隻需要一個信號,一個領導者。"他指了指名單頂部幾個熟悉的名字,"看,這些都是你的親信,對吧?

阮文紹盯著名單,眼神逐漸變得銳利。

他一生追求的不正是這個嗎?成為越南的強人領袖,統一南方,收複祖先的領土……

"時間不多了,阮將軍,"瓦連京的聲音中帶著催促,"龍國正在迅速崛起。你也看到了,他們的J-20戰機、無人飛機、全新武器試驗……”

“再過幾年,他們將變得更加強大,到那時,即使毛熊國也無法幫你實現收複兩廣的夢想。

阮文紹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是一個軍人,習慣了在戰場上果斷決策,而非政治舞台上的彎彎繞繞。

胡誌銘的和平路線,在他看來過於軟弱。

龍國確實幫助了越南,但那不過是為了自身利益——他深信這一點。

"如果我同意……具體該怎麼做?

阮文紹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瓦連京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他知道魚已經上鉤了。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三天後,午夜12點,用這個號碼聯係我們在河內的秘密聯絡點。”

“到時候會有一位特工與你會麵,他會給你提供詳細的行動計劃和所需的一切支持。

阮文紹接過紙條,仿佛那是一塊燒紅的烙鐵。

他的內心在激烈交戰——忠誠與野心,理智與衝動。

"記住,阮將軍,"瓦連京走向門口,回頭意味深長地說,"曆史是由敢於行動的人創造的。”

“兩廣的土地,越南英雄的地位,都等著你去奪取。”

“而且……如果你不去做,總會有彆人去做。也許是你的副手,也許是彆的什麼人。機會不會等人。

瓦連京離開後,辦公室內隻剩下阮文紹一人和窗外不斷加劇的雨聲

。他癱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盯著桌上的地圖和那張名單。

名單上的每一個名字,都可能是他發動政變的支持者,也可能是明天就把他送上軍事法庭的證人。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猶豫再三,最終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李,是我。明天早上,召集一下……你知道的那些人,我們需要討論一些事情。對,非常機密。

放下電話,阮文紹走到窗前,望著雨中模糊的河內夜景。

他的靈魂仿佛被撕成了兩半——一半是忠誠於革命和胡誌銘的堅定戰士,另一半則是渴望權力和領土的野心家。

無論他選擇哪條路,都將永遠改變越南的曆史進程。

窗玻璃上,雨水彙聚成蜿蜒的小溪,恍如淚痕。

阮文紹的手指輕輕觸碰窗戶,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稍微清醒。

他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話,再看看手中那張寫著聯絡號碼的紙條,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