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方宇從渾渾噩噩的睡夢中醒來，頭痛欲裂，嘴唇乾裂得像沙漠，喉嚨火辣辣的疼。
他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躺在北方工業宿舍的床上，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襯衫，隻是領帶和外套被人幫忙脫掉了。
窗外的陽光刺眼得令人難受，顯然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再也不和那些外國人喝酒了……
方宇艱難地支撐著自己坐起來，腦袋像是被重錘敲過一樣疼痛。
昨天晚宴上，阿卜杜拉和圖瓦卡輪番向他敬酒。
什麼"為了合作"、"為了友誼"、"為了龍國的未來"，各種理由層出不窮，方宇在外交禮節的壓力下根本無法拒絕。
床頭櫃上擺著一杯水和幾片解酒藥，顯然是有人提前準備好的。
方宇感激地拿起水杯，正準備服藥，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驚得他差點將水灑在被子上。
他皺著眉頭接起電話，陳大將爽朗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哎呀，小方，醒了沒有啊？身體沒怎麼樣了？
陳大將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調侃。
"特彆是您那寶貴的腦子，沒被酒精給燒壞吧？”
“要是真那樣，我可就是龍國的千古罪人了！
方宇苦笑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
"陳總，您這是要笑話我啊。放心吧，我這腦子燒不壞，就是頭疼得要命。”
“下次您可得幫我擋擋酒啊，那兩個家夥簡直太能喝了。
"哈哈哈！"陳大將笑得更加開心了，"那怎麼行？咱們龍國的軍火生意，酒桌上才談得熱鬨嘛！”
“再說了，昨天這兩筆買賣可都是大單子啊，值得喝幾杯！
“高興歸高興，但下次我可不去了……”
他扶著床頭，艱難地坐直了身子，喉嚨乾得像是被火烤過一般。
方宇拿起床頭那杯水，小心地抿了一口，潤了潤乾裂的嘴唇，這才繼續問道。
"對了，劉總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電話那頭傳來陳大將爽朗的笑聲。
"吩咐倒是沒有，我這次可是給你當散財童子來了！
方宇一愣，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杆，宿醉引起的頭痛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散財童子？”
“陳總這是什麼意思？”
陳大將的聲音中透著幾分自豪和歡快。
“這還用說嗎？字麵意思！”
"你用來研發全球導航係統和核潛艇的資金已經批下來了！”
“核潛艇研發的項目小組人員也已經到期了，你隨時都可以開始研發工作了！
方宇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宿醉的頭痛似乎在一瞬間都減輕了幾分。
“真的？那可太好了！”
聞言，方宇興奮的笑道。
“這筆研發資金對我們長城軍工廠來說真的是雪中送炭，我代表長城軍工廠全體同仁向上級表示感謝。
"客氣什麼！
陳大將哈哈大笑。
"對了，你這宿醉還難受嗎？要不要我讓人送點解酒藥過去？
"不用了，我這已經好多了。
頭痛雖未完全消退，但興奮的情緒已經完全占據了方宇的心神。
他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了起來，宿醉引起的眩暈感讓他略微踉蹌了一下，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感謝領導信任！這筆資金我一定用在刀刃上。
方宇對著電話那頭的陳大將堅定地說道，隨後掛斷電話，迅速穿戴整齊。
緊接著，便直接朝著301所而去……
……
301所的核心會議室內燈火通明，牆上掛著的時鐘指向晚上九點。
一張長方形的會議桌旁圍坐著二十餘名專家，他們中有滿頭銀絲的老教授，也有精力充沛的中年工程師，臉上都帶著既興奮又緊張的表情。
桌麵上散落著各種技術圖紙、計算紙和資料夾，一些小型金屬構件和材料樣本被放在玻璃展示盒內。
方宇站在會議室前端的黑板前，手裡握著一支粉筆。
這，是方宇專門召開的一場關於核潛艇建造工程的交流會。
黑板上已經畫滿了各種複雜的技術草圖和公式，他正在解答專家們的問題。
"方組長，核潛艇的反應堆設計是第一難點，
核動力研究所的李教授說道，他推了推厚重的眼鏡，語氣中透著憂慮。
"目前我們連地麵反應堆都剛剛起步，如何設計一個足夠小、足夠安全又能提供充足動力的艦載反應堆？”
“這個問題可能需要十年以上的研發時間。
方宇微微一笑，轉身在黑板上畫出一個簡潔的反應堆截麵圖。
"李教授所述確實是核潛艇研發的核心難題，但我認為可以采取直接壓縮設計思路。
他的粉筆在黑板上劃出幾道線條。
"采用增壓水式反應堆，使用高濃縮鈾作為燃料，熱交換係統采用雙回路設計，既保證安全性，又能大幅減小體積。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專家們都在認真記錄和思考。
"但方組長，高純度金屬鈾的提純技術我們還不成熟，
另一位專家提出質疑。
"更不用說如何保證反應堆在海底高壓環境下的穩定性了。
方宇放下粉筆，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夾。
"關於鈾提純問題，我已經準備了一套改進型氣體擴散法，可以比現有工藝提高30%的純度效率。
他將圖紙遞給周圍的專家們。
"至於高壓環境，關鍵在於壓力容器的材料選擇和設計。
他轉向材料研究所的王院士。
"王院士，這就是我想請教您的問題。”
“核潛艇需要特種鋼材，既要承受深海壓力，又要保證足夠的韌性和抗腐蝕能力。
“您覺得我提供的這種鋼材配方，足夠使用嗎？”
王院士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
他接過方宇遞來的材料清單，眉頭頓時緊鎖。
"這種高鎳高鉻不鏽鋼的配方……我們從未嘗試過。”
“添加鈦、鉬和釩的比例也很特殊。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著方宇，"這種鋼材真的能實現？
"不僅能實現，而且我已經做了初步的冶煉試驗。
方宇轉身從助手手中接過一個小金屬圓筒。
"這是樣品，請各位專家檢驗。
金屬圓筒在專家們手中傳遞，每個人都驚訝於它的重量與硬度。
當圓筒傳到聲學研究所的張研究員手中時，他不經意地用指節敲了敲，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聲學特性也非常優秀！這種材料如果用於潛艇外殼，能大大降低聲波反射，提高潛艇的隱蔽性。
正是這個特性最為關鍵。
方宇在心中默念，熊鷹冷戰時期，聲呐技術是反潛作戰的核心。
誰能造出更安靜的潛艇，誰就能在海底爭奪戰中占據優勢。
"張研究員說到了關鍵點，
方宇接過話題。
"核潛艇的第三大技術難題就是靜音技術。”
“我們需要在螺旋槳設計、主機減震和艇體流線型優化上都有所突破。
他走到黑板旁，畫出了一個螺旋槳的截麵圖。
"傳統螺旋槳在高速旋轉時會產生氣蝕現象，形成大量氣泡，這是潛艇噪音的主要來源之一。我建議采用新型螺旋槳葉片設計……
隨著方宇的講解，會議室內的氛圍從最初的懷疑逐漸變成了專注和興奮。
各領域的專家開始主動提出自己的見解和補充，會議室裡的交流越來越熱烈。
午夜時分，會議依然在繼續。
方宇看著這些熬紅了眼睛卻仍然精神抖擻的專家們，心中湧起一陣感動。
這就是龍國最寶貴的財富，這些願意為國家奉獻智慧和青春的人才。
"各位，"方宇最後站起身，聲音雖然因為長時間講解而有些嘶啞，但語氣堅定，"核潛艇項目是一個係統工程，需要我們各個領域的通力合作。”
“今天我們討論的是技術路線，接下來要製定詳細的研發計劃和時間表。”
“我相信，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五年內一定能讓龍國的第一艘核潛艇下水！
會議室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在掌聲中，方宇的目光穿過窗戶，望向遠處黑暗的海洋。
在那片看不見的深海中，龍國的鋼鐵長城將悄然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