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是不可能見麵的。
他現在的角色，可是鐵杆反動派。
光頭的頭號心腹。
雖然腦後長反骨。
紅黨那邊也是有意識配合的。塑造他的反動派形象。
具體的操作，交給七路半就行。
“孫桐萱！”
“到！”
“去你的司令部！”
“是。”
孫桐萱答應著。
內心摸不準張庸是什麼意思。
不敢怠慢。帶著張庸來到12軍軍部。也是第三集團軍總部。
他這個第三集團軍總司令，真正能管到的，其實隻有12軍。另外一個軍，也就是表麵聽聽而已。
國軍特色。很多長官都無法有效指揮自己的下級。
“請。”
“命令部隊緊急集合。”
“現在？”
“對。”
張庸神情嚴肅。
他想要看看孫桐萱的部隊，到底什麼水平。
之前在魯西南，12軍表現一般。因為當時沒有足夠的時間整訓，隻能勉強將就。
現在，一戰區沒有大的戰事，大部分國軍都可以整訓。
整訓的效果如何，很能反應指揮官的水平。希望合格。
“是！”
孫桐萱不敢怠慢。
急忙下令吹響集合號。然後部隊迅速集結。
張庸看看手表。正好是零點。部隊官兵已經就寢兩個半小時。很多人都應該睡著了。
“嘟嘟！”
“嘟嘟！”
司號員開始吹號。
聲音還是非常洪亮的。穿透力很強。
張庸默默看表。
10秒……
20秒……
還是沒什麼動靜。
雷達地圖顯示，很多白點都沒有動。
也就是說，都是躺在床上，沒有大的動作。可能根本沒有起床。
好不容易的，終於是有軍官從宿舍出來了。
“司號員，你發什麼神經？大半夜的吹什麼集合號！”
“你奶奶的，也不看看現在幾點？”
“日本鬼子來了嗎？”
有軍官罵罵咧咧的。衝著司號員發火。
司號員繼續吹號。聲音反而是越發雄壯。同時，大量火把點燃。
那些軍官急忙查看四周，開始發現不對了。
孫總司令就在附近站著呢。
旁邊還有一個穿中山裝的。
年輕。
秀氣。
但是，看到對方，所有軍官都是渾身一陣激靈。瞬間睡意全無。比日寇來了還緊張。
“是張專員！”
“快！”
“都起來！”
“都起來！你特麼的！”
“起來！”
頃刻之間，整個軍營都開始雞飛狗跳。
專員大人來了。這還得了？
那可是個煞星！
不但對日寇凶殘，對自己人也凶殘。
如果自己的部隊拖拖拉拉的話，鐵定會被專員大人抓典型。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快！”
“快！”
催促聲都帶著破音。
孫桐萱的麵子有點掛不住了。這幫拉胯的家夥。
也怪平時自己沒有狠下心來，狠狠地操練，結果，專員大人一來，就整出這樣的鬨劇。
完蛋了……
回頭絕對會被教育。
但是也沒辦法。實際的情況就這樣。
想要狠狠地訓練，但總是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長期堅持。
“快！”
“快！”
終於，有士兵帶著武器衝出了宿舍。
倒也不是非常拉胯。還是有少數國軍士兵做到了動作迅速的。
無論是軍裝，還是武器裝備，都沒有大的問題。可以肯定，一旦有敵情，立刻就能投入戰鬥。
標記。
全部升級。
就是這麼豪橫。
表現優秀的，全部嘉獎。
“嘩啦啦！”
“嘩啦啦！”
五分鐘以後，終於全部集合完畢。
其實野戰部隊就是一個團。大約1200人左右。還有一些附屬部隊。
單純看數字，似乎1200人並不多。但是，如果全部站到一起，已經黑壓壓的都是人頭，場麵還是比較恢弘的。
“報告！”
“部隊集合完畢！”
“請長官訓示！”
值星軍官上前。立正。敬禮。
張庸舉手還禮。然後來到那些官兵的麵前。
“我叫張庸。”
“你們當中應該有很多人認識我。”
“我是來檢查部隊戰備的。你們剛才的表現，隻能說是一般。”
“但是也有表現優秀的。我現場予以表彰。”
張庸從不玩虛的。
將做好標記的人員全部挑選出列。
然後宣布嘉獎。
全部記功一次。
同時，每人獎勵五個大洋。
當場兌現。
“你們的名字，我都記住了。我會時刻關注你們的。”
張庸最後說道。
總的來說，這個12軍表現，不算很好。但是也不算很壞。
畢竟之前是被自己指揮過的。經曆過幾次比較激烈的戰鬥。也曾經消滅了不少的日寇。所以，官兵信心比較足。
如果一戰區的部隊，都有12軍這樣的水平，和日寇打幾場大仗，問題不大。
“現在，組織部隊實彈射擊。”
“最優秀的兩百人，同樣可以獲得獎勵。”
張庸繼續發布命令。
現在是半夜，夜間射擊難度很大。
但是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在乎這些的。肯定有人脫穎而出。
分批開赴靶場。
靶場也點燃了大量的火把。
距離沒有100米。隻有70米。這是國軍的標準。
“開始！”
沒有客套。直接進入正題。
使用的是張庸提供的馬四環步槍。嶄新嶄新的。精度很高。
如果用馬四環步槍都打不中，隻能是人的問題。和槍無關。
“砰！”
“砰！”
射擊開始。
每人兩個彈夾。十發子彈。
五發的話，可能會有比較多的意外因素。但是十發就沒的說了。
第一輪射擊，最高的82環。隻能說一般。
第二輪，最高77環。
第三輪……
第四輪……
事實證明，夜間射擊，難度確實比較大。
哪怕是70米的距離，還沒有超過85環的。最好的才84環。有三個人並列。
漸漸地，開始有部分國軍士兵悄悄發牢騷。
都覺得夜間射擊，難度太大。故意折騰人。
“等等！”
張庸忽然伸手。
拿過一把馬四環步槍。
壓入彈夾。
單手射擊。
“砰！”
“砰！”
一口氣打完五發子彈。
全部十環。彈孔正好排列成一個圓圈。
重新裝彈。
又是五發。
“砰！”
“砰！”
又是一口氣打光。
全部都在十環的圓圈裡麵。
“啊……”
很多人都是悄悄倒吸一口冷氣。
然後，整個靶場都是十分安靜。再也沒有人發牢騷了。
專員大人是單手射擊哦！還是站姿。
你成績差，隻能說是你爛。怨不得任何外在因素。
“砰！”
“砰！”
繼續。打了一晚上。
等所有人全部打完。已經是淩晨。
成績最好的兩百人也統計出來了。
沒說的。全部記功一次。
獎勵大洋五塊。
如果之前夜間集合，已經被嘉獎過，那麼，直接晉銜一級。
既然是優秀人才，當然不會吝嗇獎勵。
“參謀長！”
“到！”
“將今晚的檢查寫成報告，呈交統帥部。”
“是。”
參謀長去安排。
張庸伸伸懶腰。
光頭讓自己打前站，自己可是身體力行了啊！
熬夜檢查。
熬夜射擊。
整個黨國，都沒有比自己更加積極的了。
自己都勞模成這樣了，光頭居然還要背後猜忌，隻能說格局太小，真的無法成大事。
唉……
忽然心思一動。
有大量的白點進入雷達地圖範圍。攜帶有武器。裡麵還夾雜著一些黃點。
查看，發現裡麵有熟人標記。
陳升，原來的二十九軍騎兵營營長，曾經在保定附近和張庸一起戰鬥過。
後來國軍向南撤退，陳升的騎兵部隊也隸屬一戰區指揮。
若有所思……
上次遇到陳升的時候，還是白點。但是這一次，他已經是黃點。
顯然，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陳升進步了。成為了紅黨一份子。
“嗒嗒嗒……”
“嗒嗒嗒……”
馬蹄聲傳來。越來越清晰。
很快，就有人來報告，說是第二集團軍獨立騎兵營來了。
“請。”
“是。”
軍官出去傳令。
張庸若有所思。
曾經的北平二十九軍，已經不複存在。
它的部隊被打散，一部分編入孫連仲的第二集團軍。一部分零散在外。
之前二十九軍的重要骨乾張自忠，已經擔任第三十三集團軍總司令。和曾經的二十九軍再無瓜葛。
經過光頭的一番拆解，宋哲元再無任何東山再起的可能。
比較吊詭的是，在另外一個位麵，宋哲元會在明年四月病逝。然後張自忠五月殉國。前後相差僅一個月。
有些事情，似乎冥冥中注定……
搖頭。
將雜亂的思緒驅逐。
要相信科學。不過是巧合而已。
現在，自己來了，張自忠未必會殉國那麼快。
隻要光頭沒有犯病，沒有瞎指揮，日寇根本沒有可能殺到鄂西。
“專員大人！”
陳升策馬急匆匆趕來。
急促勒停戰馬。然後翻身落地。動作很矯健。
這個家夥也算是一員福將。戰鬥那麼激烈。但是身上好像什麼傷痕都沒有。
“陳升，你們是路過？”
“是。”
“你們最近都在忙什麼？”
“報告專員，我們一直在整訓。偶爾會越過黃河，去襲擾一下日寇。”
“現在部隊情況如何？”
“還行。”
“那好。帶你的部隊，做好出發準備。準備跟我去中條山。”
“是！”
陳升大喜。
跟著專員大人一起去嗎？
太幸福了。
望眼欲穿。
求之不得。
“去準備吧！”
“是！”
“等我命令！”
“是！”
陳升高興的告辭離開。
翻身上馬。一夾馬腹。迅速消失在道路的儘頭。
“嗒嗒嗒……”
“嗒嗒嗒……”
忽然間，陳升又帶人折返回來。
急匆匆的翻身下馬。又來到張庸的麵前。欲言又止。
“專員大人……”
“說。”
“報告專員大人，我們在巡邏中，抓到幾個鬼鬼祟祟的家夥，懷疑是日諜，還請專員大人幫我們甄彆。”
“日諜？”
張庸好奇。
沒發現你的隊伍裡有紅點啊！
哪怕是偌大的洛陽城，好像也沒幾個紅點。都是零零星星的。
他暫時還沒有時間去問候那些零星的紅點。
“他們行蹤詭異……”
“帶上來。”
“是。”
陳升立刻去安排。
很快，就有五個男子被押解上來。
張庸：……
得，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這五個男子，都是黃點。陳升自己也是黃點。抓了自己人，還以為是日諜。
“你們是做什麼的？”張庸皺眉。
“報告長官，我們就是出來找點活乾。打點零工。想要賺點錢過年。”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現在外麵兵荒馬亂的，你們五個人湊到一起，難免會被人懷疑。”張庸擺擺手，“下次注意。”
然後朝陳升努努嘴，“他們不是日諜。是自己人。都放了吧。”
“是。”陳升立刻下令放人。
五個男子表示感謝。然後分散離開。
張庸默默關注。發現他們都先後來到八路軍辦事處附近。
但是沒有直接進入。而是在附近落腳。
估計是還有其他的任務。需要執行秘密公乾。不能公開身份。
忽然想起詹兆剛……
不知道他在哪裡？
有沒有換一個身份出現？
搖頭。
懶得多想。
有參謀快步趕來。
“報告專員大人，湯司令電話找您。”
“知道了。”
張庸回到軍部。拿起話筒。
確實是湯恩伯打來的。語氣有些急促。有些尖銳。
“少龍……”
“湯司令，你在哪裡？我們有話當麵說。”
“我還在戰區司令部。衛長官不在。我在這裡看著。”
“好。我去找你。”
張庸掛掉電話。然後回來戰區司令部。
七路半哪裡去了？不清楚。也不想過問。萬一打攪彆人的好事呢。
“少龍……”
看到張庸回來，湯恩伯老委屈了。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旁邊，張庸感覺對方可能會直接哭出來。
哎……
堂堂集團軍總司令啊。
還是一戰區副司令長官呢。難道嚎啕大哭？
畫麵太美……
擺擺手。讓所有人退下。
“什麼事？”
“少龍，蔣鼎文太欺負人了。”
“怎麼說？”
“他要將13軍調走，和16軍對調。”
“太欺負人了。”
張庸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確實，難怪湯恩伯如此生氣。蔣鼎文是要整死對手啊！
須知道，13軍一直是湯恩伯的班底，是根基。是命根子。是整個20集團軍的骨乾。
你將13軍調走，等於是抽調了湯恩伯的脊柱，他還怎麼混？
準備對調的那個16軍，根本就是空架子。下麵隻有一個師。還不滿員。全軍不到八千人。
奪走彆人一個精銳的，齊裝滿員的，足足兩萬多人的軍，扔回去一個空架子的軍，湯恩伯怎麼受得了？
這個官司，絕對是要打到最高統帥部的。
如果湯恩伯不反擊的話，以後都不用混了。下麵的人也會分崩離析。
連自己的起家部隊都守不住，你就是廢柴啊！
“我，我要向統帥部告狀。”
“我支持你！”
張庸唯恐天下不亂。
鬨吧！
鬨起來才好玩！
鬨得越混亂越好。最後一起完蛋。
將衛立煌調走，一戰區就已經足夠混亂。湯恩伯再鬨，那就完美了。
“少龍……”
“聯名吧。我署名。”
“我想想……”
湯恩伯臨到頭來，卻又退縮了。
說是這麼說。但是，一旦鬨將起來，就沒有退路了。
贏了還好。萬一輸了呢？
張庸：……
你大爺的。叫的那麼凶，卻又不敢付諸行動。
我都說了聯名。我都願意白紙黑字的簽名了。你自己是當事人，居然打退堂鼓了？
不是兄弟我不關照你。是你自己不爭氣啊！
“行，你慢慢想。”
張庸扔下對方不管。
想上位，又沒膽子。
懶得理對方。
收拾收拾。
準備前往中條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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