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半左右,返程路上,小萱坐在後排,她一臉驚駭的望著車窗外說:
“雲峰!把頭!你們都看到了沒有?”
我皺眉觀察後視鏡。
此刻早已離開了卒坑源,來到了老城區夢姑路附近,我們的車正常行駛。
反常的是,身後一排排路燈突然忽明忽暗,有個彆路燈和我們的車擦肩而過後竟然熄滅了。
回頭看了眼。
我們廢了很大力氣打撈上來的“金屬堆”沒有任何異常,蓋著一層床單塞在後備箱,得虧這車空間大,不然都裝不上。
小萱衝我說,你開快些。
我沒有猶豫,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小五哥賣我的這輛六缸4.7排量的越野車,頓時發出了低沉的轟鳴聲。
不論我開多塊,還是剛剛那樣。
當我們路過時,兩側昏黃的路燈都出現了異常。
我臉色徹底變了。
潮生和豆芽仔擠在一起,他上一秒麵無表情,下一秒突然說道:“有意思,看來你們無意中搞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豆芽仔激動道:“有個屁意思!這他媽的有點兒嚇人,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這樣式的東西嗎,我以前看電視,看到彆人說過什麼放射性金屬?這玩意兒不能有核輻射吧?”
“完了完了完了!在水下的時候,我他媽的手還被這鐵疙瘩劃傷了,我不能有事兒吧?”
豆芽仔說完立即往前挪了挪,他想離“金屬堆”遠一些。
小萱馬上道:“你把你嘴閉上,淨說不好聽的話,什麼輻射?怪嚇人。”
天蒙蒙亮時分,我們回到了住的地方,四五個人合力將這東西抬到了東屋。
反常的事還在繼續發生,屋裡的燈,包括院子裡的燈都開始變得不穩定,但我們的手機和把頭屋內的小電視都沒什麼事兒。
“潮生,你剛才說想花錢買下這東西,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消息?”我問道。
他看著我,搖頭說:“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我之所以想花錢買,理由很簡單,因為這東西材質特殊,可能摻雜了磁鐵礦或者隕鐵礦,我想用這東西鍛造一把新的魚叉。”
“磁鐵礦?隕鐵礦?”
他點頭:“剛才一路上什麼情況,你也看到了,我猜可能是磁鐵礦或者隕鐵礦的一種,像以前的史記,吳越春秋,越絕書中都有明確記載,這種材料很適合用來打造兵器,你對文物那麼了解,應該聽說過以前出土的那把鐵刃銅鉞吧?”
我點頭:“我知道你說的意思,但就算是含有一定的磁鐵礦,也不能效果那麼強吧?從風水學上講,任何一種已知的衝陰煞都達不到這種效果。”
潮生聽後聳了聳肩膀,說道:“誰知道,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去了,南海上也有一些神秘區域能讓羅盤失靈,沒人能解釋的清其中原理,要讓我們南派人說,就是海底有一些很久以前的鬼船存在,是亡靈冤魂在水下作祟,頭幾年在三亞南山建了一尊高一百零八米的觀音像,好像剛建成沒多久,而那觀音像麵朝的區域,就是我們南派人說的鬼船作祟區。”
潮生突然笑了出來。
他接著說道:“你說,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到底是迷信還是不迷信?高一百零八米,腳踏一百零八瓣蓮花,背靠南山上一百零八棵吉祥樹,那是鎮海觀音,我們南派人身上都不敢紋鎮海觀音,力量太大,我猜不管是花錢還是出力建造出來的人,以後都可能會出事。”
我一點兒都笑不出來。
我可不管那些人是否迷信,我隻想搞清楚我們撈上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東西如果擺放在屋裡,我們是否會出事?是否會對我們的人身安全造成影響?
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潮生又衝我說:“我有個辦法,等天亮了你抽空試試看,找兩塊三公厚鋼板,鋼板中間隔上一層百年以上的老錫皮,做個罩子把這東西先封起來。”
“那能有用?”
“可能有用,不確定。”
“鋼板好整,我上哪裡去找百年以上的老錫皮?”
他想了想說:“像我的魚叉一樣,找東西融,我有些累了,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先回車上休息了,明天我會找人聯係漂子客。”
“你彆住車上了,多難受,要不你跟我住一個屋?我屋床大,睡兩個人沒問題的。”
“有煙沒?給我來一根。”
我遞給他。
他點著後深吸一口,轉身離開了。
望著他開門出去的背影,我也點上了一根,看著手中緩緩飄散的煙霧,我漸漸皺起了眉頭。
我迅速回屋,從抽屜裡找到了一根蠟燭,點著後舉著蠟燭去了東屋。
電燈用不了,我用蠟燭總可以吧?
就這樣,我高舉蠟燭照明,近距離觀看我們撈上來的這個金屬堆。
我看的很仔細,幾乎是從上到下,一寸寸的看。
把頭懷疑這是宋代時期,鑄造夾錫鐵錢的原材料,小萱懷疑這是當年方臘起義時鑄造兵器沒用完剩下的材料,潮生懷疑這是某種磁鐵礦。
他們猜的都有一定道理。
但我覺得又不全對。
淳安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一級文物,是什麼?
是一塊兒破石頭,一塊兒鵝卵石。
那他娘的是方臘石刻,是存世孤品。
那塊兒石頭,有人能出到上千萬,可要是將一麵蓋住!我打包票,扔地上都絕對不會有人去撿,這充分說明了一個道理。
越是不起眼兒的東西,有可能價值越高。
蠟燭燃燒過半,我圍著這鐵疙瘩看了很久,看的漸漸入迷了。
“誰!!”
“我靠,把頭,你嚇死我了,你怎麼走路沒聲兒的?”
把頭已經洗漱完換了身乾淨衣裳,他解釋道:“雲峰,不是我走路沒聲,是你太過專注了。”
我愁眉苦臉,指著眼前的鐵疙瘩說:“把頭,我老感覺這東西可能和當年的摩尼教有關,但我研究了半天,實在找不到證據。”
“你為什麼覺得和摩尼教有關?你的依據是什麼?”把頭第二次問出了這話。
我想了想,小聲說:“把頭,幾個月前,咱們剛得到銀瓶子那段時間,我晚上睡覺曾做過一個夢,我夢到下著大雪,整個千島湖都結了冰!我在冰上行走,周圍有很多穿著古代衣裳的人,我混在人群中,跟著他們走到了一個巨大的冰窟窿前,這時,我看到一個一身紅衣的人,後來那些人全都跳到冰窟中死了。”
可能是屋內有大冰櫃的原因,我突然感覺手腳有些發涼。
我舉著蠟燭,低聲說:“把頭,這事兒我沒跟你講過,幾個月前我夢到的冰窟窿就......就很像是那個水洞子啊,連麵積大小也差不多,那裡同樣很冷,就跟在冬天一樣。”
“可那時候,咱們連卒坑源都還沒發現!”
“我在夢裡夢到的!那些跳進冰窟裡的人,是不是就是水下那些毛西瓜的前身?難道說,當時的夢預兆到了我們今天的遭遇?我夢中見到紅衣人又是誰,把頭,我害怕,我真的有些怕了,我不知道這一切之間有沒有聯係,就像剛剛潮生對我說的話,我該不該迷信。”
我不是膽子的小,膽子小的人做不了這一行,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發生在了自己身上,那種怕說出去沒人相信的感覺,很令我恐懼。
把頭歎了一聲,他走過來抱住了我,他在我耳旁安慰說道:“彆怕雲峰,什麼都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在。”
我鼻頭發酸,望著腳下。
此刻蠟燭還在燃燒,燈火闌珊中,地上把頭的影子,此刻顯的很長,很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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