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島外城，集市街。
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遊玩，最先要去的自然是商業街，小吃街。
兩者多半聚集在一起。
讓人可以一邊享受美食，一邊閒逛購物。
本地的衣食住行，風土人情，會在這一條小小的街道上完美縮影。
嗯——
風景就是風景，與末世盛世無關，與繁華落後無關。
遊玩，看的就是那一點與眾不同。
集市街上，少年穿著一身洗到發白的休閒服，在小吃攤前等著美食出鍋。
韭菜雞蛋餡料的煎包，十幾米外都能聞到那股誘人的香氣。
配上熱騰騰的羊肉湯，簡直絕殺。
煎包端上來，羊湯盛好，少年習慣性先付錢，被攤主拒絕。
“您先吃，吃完再付。”
“人年紀一大，記性就不好，怕待會忘了誰付過誰沒付過...”
攤主看起來五十幾歲，末世前真不算老。
七十歲才到退休年齡，五十多歲的少年，正是拚搏的年紀。
末世後，四十歲以上的幸存者都不多見。
少年最近遊曆過很多庇護所，走遍大半個九州，九成九幸存者十歲到三十歲之間。
未覺醒的普通人，三十以上的幾乎沒有。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先吃飯後付錢，簡直是末世中聞所未聞的離奇規矩。
老板也是心大，能吃飽飯的幸存者有幾個，沒錢付賬怎麼辦？
殺了吃肉？
少年帶著滿肚子疑惑，淺嘗一口羊湯。
味道鮮美，是真正的羊雜，不是奇奇怪怪的原料。
少年更加疑惑。
碗中湯汁澄澈，用筷子攪拌，感覺沒有掛漿的乳膠漆醇厚，略顯失望。
材料合格，可惜不正宗，差評。
煎包不錯，外皮酥脆，餡料豐富，韭菜是韭菜，雞蛋是雞蛋。
這——
入口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最惡心陰暗的揣度。
少年吃飽喝足，突然生出了戲謔的心思，給無聊的旅途增添點樂趣。
“老板，今天出來的著急，忘了帶錢。”
“我就住在隔壁街，能不能下次一起算。”
不是吃飯時間，攤子上就他一個客人，想渾水摸魚都做不到。
攤主熟練的用鏟子把煎包翻過來，打底的水澱粉焦黃酥脆。
鍋裡的水已經烤乾，把鍋蓋放到架子上。
水乾了就不能再悶，會讓焦底失去酥脆的口感。
伺候完煎包，攤主不緊不慢的抬起頭，仔細打量了少年一眼。
“覺醒者？”
少年點點頭，略微尷尬。
“B級速度，沒什麼大用，我不是吃霸王餐，真忘了帶錢。”
攤主在攤位後麵翻找著，少年明白，一頓揍少不了。
運氣好是棍棒，運氣不好是砍刀。
他吃過霸王餐，也挨過揍，那次若不是跑得快，早被剁成肉餡了。
再次挨揍，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熟練的蹲在地上，抱緊腦袋，這樣不容易傷到內臟。
純粹習慣性動作。
攤主走到近前，看傻子似的看著少年，把一張紅紙拍在他腦袋上。
“錢不著急。”
“後街剛開了一間酒樓，正在招外賣員，你的異能正合適。”
“工資三天一結，他們不包吃，領到工資之前你可以先在我這吃飯。”
“隻有素餡包子和羊湯，沒有肉。”
這——
少年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不懂攤主的心思，表情迷茫。
自己是不是幻聽？
“為什麼？”
“我沒錢吃飯，你不是應該把我打一頓扔出去嗎？”
“我真沒錢！”
攤主笑了起來，伸手拉他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語重心長的口氣，像教育自己孩子的父親。
“慢慢來，人生還長。”
“我剛來琴島那會哪有現在的條件，野菜餅子都吃不飽，還不是熬過來了。”
“在這個城市，你隻要願意工作就不會餓死。”
“相信我，等你賺了錢就會記得我的好，我又會多一個忠實顧客。”
“幾盤素餡包子而已，我請得起，穩賺不賠的買賣。”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過來吃就是。”
攤主實在是太了解這些小夥子了，隻要價格合適，味道合適，服務正常。
一個月，一年，甚至十年。
你的攤位上會準時刷新一個爆金幣的NPC。
寒暑不怠，風雨無阻。
他們甚至可以無聊到每天吃一次同樣的食物，連續數年。
末世前，他開了十幾年包子鋪，遇到有困難的顧客從不收錢。
損失忽略不計，收獲頗豐。
哪怕剔除額外回報，單單是做好事幫到人的滿足感，就已經值回票價。
不過一盤包子，一碗清湯而已。
少年拿著招工簡章去應聘了工作，異能對口，單價比普通人高了近一倍。
同事有低階覺醒者，有普通人，還有個挺漂亮的小丫頭。
身材瘦瘦小小，送餐速度卻一點不慢，跟他一樣是覺醒者。
異能強度高一點，穩穩B級。
休息時聊天才知道，女孩是B級風係輔助，D級控火。
按理說有資格加入戰隊，可惜膽子小不敢出城。
風係輔助唯一作用就是加速、擾亂和把敵人推開，作用遠低於冰係。
D級控火最多給敵人暖暖身子，聊勝於無。
送外賣賺的少些，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小丫頭卷王一個，每個月單量都是第一，遠遠拉開第二名。
因為從不超時，菜送到客人手中跟剛出鍋一樣溫熱，成了酒樓的招牌。
知道少年剛來琴島，女孩給他介紹了自己的房東，免去了押金。
少年還沒想好怎麼說謝謝，女孩先提出請他吃晚飯。
“一盤包子，一碗羊湯。”
少年主動推薦，發自真心的給攤主打廣告拉人。
女孩開心的答應，這絕對算得上集市街最便宜的套餐之一。
與介紹租戶的傭金相比，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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