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清半空中李牧的樣貌。
一時間,無數記憶湧入腦海。
少女名叫白洛芙,是如今醫巫氏族長最小的女兒。
半月前,蠻巫氏的人找上她們,告知之前的交易取消,發現那株並蒂的中州人來了南域。
蠻巫氏要遵守承諾,將並蒂留給李牧他們。
要知道,她的祖母因為煉蠱試藥,遭到反噬,如今全靠並蒂吊命。
一株並蒂共五瓣,因此可保她祖母五年壽命。
然而上一次摘到並蒂,已是三年前,醫巫氏耗費巨大,才能精確這次的花期,若是錯過,根本不能保證在兩年內取得並蒂花。
甚至,為了和禦巫氏競爭,就連她自己,也答應了嫁給蠻巫氏的族長。
雖然婚約取消一事讓她欣喜,但並蒂卻也不能不取。
因此,她的大姐便在雲州城中,找到了葛沛凝。
兩人似乎有久,葛沛凝不但願意讓出並蒂,甚至還願意幫忙。
隻是要等他夫君回來,聲稱有她夫君在,取並蒂並非難事。
然而,直至花期將近,都未有半點她夫君的消息。
沒了蠻巫氏的幫助,醫巫氏隻能自己想辦法。
葛沛凝雖幫助醫巫氏調配了許多藥物,卻隻願留在客棧等她夫君,半步也不願離開。
對此,醫巫倒沒有什麼意見。
原本醫巫去蠻巫的地盤采藥,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這次雖沒有蠻巫幫助,卻也什麼也不用付出,已算是意外之喜。
然而,就在花期當晚,原本還一切順利。
卻在花開之時,不知從哪跑來一隻巨型蜈蚣。
不但沒能采到並蒂,就連她自己,也因躲避蜈蚣,偏離了預先的路線。
直到真氣耗儘,也沒能走出毒瘴。
因為被毒氣入體,她的本命蠱‘月芙’暴走,竟陰差陽錯的以那毒素為養料,讓她雖然中了毒,卻不至於當場斃命。
隻是如同野獸般,在毒瘴穀中與那些毒蟲搏殺,直至力竭而亡。
然而,以她二階的修為,又失了神誌,本不應是那些毒蟲的對手。
卻是眼前的男子,一路在林中獵殺毒蟲,以至於吸引了大多毒蟲的注意力,才讓她多活了這麼長時間。
“他救了我……”
白洛芙之前雖失去心智,後來又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但外界發生的一切,卻都一清二楚。
想到此處,身影一閃便接住了半空中的李牧,將他抱回了木床上。
兩人的位置相互調換。
白洛芙盯著李牧的側臉,竟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上去:
“他生的真好看。”
然而,手指觸碰到李牧的瞬間,鑽心的疼痛卻是讓她冷汗直冒。
這才發現,她的手上布滿傷痕,甚至好幾根指頭上的指甲,都已經不翼而飛。
但眼下,她卻無法顧及這些。
強忍著劇痛,手指飛快的在李牧手腕,脖頸,腦後分彆試探。
一股悲意莫名湧上心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顆顆落下。
“你……你……”
白洛芙好似失去了語言功能,你了好幾聲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明明都不認識這個男人,可這個男人,卻為了救她,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將她身上的毒素,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你不是說那樣,那樣也可以,你為什麼,為什麼,你醒醒。”
白洛芙哭的泣不成聲,拚命搖晃著李牧的身體。
不一會便趴在李牧身旁昏睡了過去,這幾天的經曆,早就耗光了她的心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
白洛芙的身體猛的一顫,匆忙起身探了探李牧的脈搏和鼻息,發現李牧並沒有死,這才鬆了口氣。
旋即,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略一感應,整個人當即懵在了原地。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阿姐不是說,要,要成親以後,才……才……”
口中喃喃,白洛芙一把扯開李牧腰間的衣服。
淡青色的芒草圖案,隨之映入眼簾。
作為一個女人,孩子的臥室有沒有被歹徒入侵過,她還能不清楚。
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被破身子,何況這些天的所有事,她都記得一清二楚,總不能是剛才睡著的時候
眼前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他……他……是我的男人?”
種下母蠱的女子,是知道母蠱帶來的影響,但情感這種東西,哪怕她清楚這些,卻也不是她想抑製就能抑製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
白洛芙剛才便發現,李牧的情況並未惡化,甚至還有著好轉的趨向。
之前慌了心神並未察覺,如今這般,她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芒蠱。
芒蠱看似普通,實則卻是醫巫氏最為神秘的一種花蠱。
唯有藥澤深處,中心湖泊旁生出的芒草,才能被煉成芒蠱。
既為雙生草,便有雙生之效。
子蠱和母蠱,最神妙的地方,便是可互傳生命之力。
或者按照普通人的說法,就是壽命。
誰也無法解釋這是為何,但芒蠱的神妙之處,既是如此。
「難道是因為他對我,對我用情極深,所以芒蠱才會選他,他做了我的男人?」
白洛芙一顆芳心怦怦直跳,臉蛋不由發燙。
撕拉幾聲,胡亂扯掉李牧的上衣,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
此時的李牧,衣服幾乎全都被汗水打濕,身上滿是泥汙,甚至隱隱還能聞到惡臭。
沒辦法,李牧的百毒不侵,說白了就是毒素進入人體,再被免疫係統打出來。
不是吐,就是泄,這次隻是流汗,已經很不錯了。
李牧已經不止一次吐槽過,他這所謂的百毒不侵,過於講道理了。
但白落衡卻並未在意這些。
非常有儀式感的脫去隻剩一隻的繡鞋,翻身跨坐在李牧的身上。
伸手去解脖頸處的紐扣時,指尖再次傳來劇痛,索性也是胡亂一扯,俯身便抱住了李牧。
兩人接觸的越深越多,芒蠱的效果就越好,她從未使用過芒蠱,卻也不願讓李牧冒險。
“我白洛芙絕不欠你的,大不了把命還給你!”
二人毫無阻隔的抱在一起,白洛芙隻覺得天旋地轉,隻能用嘴硬來掩飾此刻難以闡述的心情。
“白姑娘,這謝禮已經夠客氣的了,命我就不要了。”
這時,李牧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其實在白洛芙扯他衣服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不知出於什麼目的,並沒有直接開口。
隻是這會兒,不說話是不行了。
“規矩我懂,隻是……能不能先洗個澡。”
初聽李牧說話時,白洛芙還沒反應過來。
旋即再次提到李牧的聲音,這才啊的尖叫一聲,反而更用力的抱住李牧的脖子,將頭埋在李牧的耳後。
“你,你醒了……”
白洛芙的聲音很小,小到她也不確定,李牧能不能聽見。
“白姑娘,嗯……能不能先起來說話,我有點喘不過氣。”
“啊~”
聞言,白洛芙趕忙鬆了鬆手臂,卻依然躲在李牧脖子後麵不肯出來,
“不,不能起來,我要用芒蠱救你。”
“芒蠱?”李牧對南域這些蠱術並不了解,但想到白洛芙之前說的話,皺了皺眉問道,
“姑娘要用自己的命換我的命?”
“嗯!”白洛芙並未猶豫,用力的嗯了一聲,旋即又趕忙補充道,
“也,也不一定會死,小哥哥你,你很強壯,我也許,也許不用死。”
“嗬……”
李牧笑了笑,知道自己費這麼大功夫,救的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心情也十分不錯。
尤其那聲嗲嗲的小哥哥,再加上強壯二字。
此時此刻,二人如此姿勢,更彆提身前那柔軟的觸感,試問誰頂得住?
這時,白洛芙不知想到什麼,輕輕抿了抿唇,快速起身,在李牧的嘴角啄了一下,隨後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不要再說話了,閉上眼睛,不要抵抗……”
“不也不想抵抗……”
李牧也沒想到,以他如今的段位,竟讓一個小丫頭撩的心臟怦怦直跳。
穩了穩心神,伸手拍了拍白洛芙的後背,開口道:
“我真沒什麼事,用不著你玩命。”
“沒事?”
聽到這話,白洛芙猛的坐起身,先是疑惑,驚訝,隨後是便是狂喜。
兩隻小手在李牧身上一頓亂摸,確認李牧身上的毒素,真的已然消除了大半,鬆了口氣的同時,女兒家的羞澀終於重新占領了高地。
「我去,這姑娘真虎啊。」
李牧用力的咽了口口水,暗道這天還沒黑,就開大燈,車速太快早晚出事故。
白洛芙似是察覺到李牧的眼神,目光緩緩下移,看到被自己扯破的衣衫,和那一大片的雪白。
下意識便要喊出聲。
誰知,李牧卻是飛快起身,一把捂住白洛芙的小嘴。
“嗚嗚嗚嗚~”
“彆出聲!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