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張堰的指控，趙嵐也隻是慢悠悠解釋：“你彆誤會，我不是在罵你。而是我的車隊隻接收身有殘疾的人，我看你渾身上下似乎也沒有殘疾。”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身體沒毛病，那就是腦子有病。
張堰眼珠一轉，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沒錯，我是腦子不好，我患有很嚴重的腦疾，你就收下我吧。”
趙嵐有些懷疑地看著他：“我的車隊創建的初衷是為了幫助在這裡很難生存下去的人，你的腦疾如果不影響生存，就不要擠占車隊的空間了……”
張堰立刻捂住頭，佯作痛苦道：“嚴重，非常嚴重！我的腦疾已經嚴重影響到生存了！你知道嗎？我有時會神誌不清，甚至昏迷過去。如果在開車途中暈過去，那會出現多麼可怕的後果？你的車隊要是不收我，我就隻能等死了。”
趙嵐皺了皺眉，似乎在考慮張堰話裡的真實性。
他看起來……
實在不像是有腦疾。
趙嵐：“你得的是什麼病？”
張堰很自然地信口胡謅：“腦組織局部壞死。”
趙嵐：“那是什麼病？”
麵對趙嵐詢問的目光，張堰滄桑一笑，“沒聽過吧？是一種很罕見的腦部疾病，全世界的治愈率不超過百分之一。”
趙嵐：“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投靠孟孟？你們是朋友，她應該不會不管你吧？”
張堰：“……”這個人怎麼這麼多問題！她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他想了想，忽然湊近趙嵐低聲說：“我實話告訴你吧，孟孟她……對我有非分之想！我要是投靠她，那不就是羊入虎口？我思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適。”
趙嵐：“……”
最終，在張堰的軟磨硬泡之下，趙嵐還是同意他加入了車隊。
張堰長舒口氣，總算是留下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喊趙嵐吃飯：“趙隊長，晚飯做好了。”
是個中年女人，她是沒有左手的，麵對趙嵐時神色帶著感激。
張堰看過去，公路不遠處支了好幾張桌子，桌子上是熱騰騰的飯菜，都是大鍋菜，但味道很不錯。
粗粗看去，桌子旁邊圍了二十好幾個人，他們的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殘疾，而且大都是女性。
有個腿部有殘疾的清瘦女人給張堰拿來椅子，友好道：“小夥子，坐下一起吃吧。”
“大姐您彆忙活了，我自己來就行。”張堰忙說。
女人點點頭，一瘸一拐地去一旁坐好。
張堰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低聲問趙嵐：“玩家進入遊戲時不都是恢複健康了嗎？怎麼他們還……”
趙嵐：“是進入這裡以後受的傷。”她看了眼張堰，很隨意地問道，“你的腦疾也是後來得的？”
張堰臉色一僵，“是、是啊……”
他低頭戰術性喝水掩飾心虛，生怕趙嵐看出什麼端倪。
趙嵐卻沒有細問的意思，低頭吃起飯來。
張堰也不再說話，跟著吃飯。
飯後，趙嵐把大家集中起來，開始商討明天的計劃。
“明天我帶四個人去刷魔塔打錢，剩下的人員繼續行駛，有多餘的行駛裡程就兌換成錢幣，遇到物資箱就撿，等晚上我集中一起開。另外，誰手裡的錢不夠支付明天的生存資源？”
話音落下，超過一半的人舉起了手。
趙嵐挨個給那些人舉手的人轉了錢，人群散去。
張堰看趙嵐的目光有些古怪：“車隊裡的人都是靠你養活啊？”
趙嵐：“也不算是靠我養活吧，我最多算是把他們組織起來，發揮每個人的長處，讓他們能更好地活下去而已。”
張堰卻想到了她的排名從前十的位置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直接指出：“你的錢就是這麼沒的？”
趙嵐沒承認也沒否認。
張堰隻覺得不可思議：“難道你打算一直養著他們嗎？”
趙嵐抿抿唇，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們也付出了勞動，不全是靠我。”
當然，她也出了不少錢。
但是在她看來，人命遠比錢重要。
張堰覺得趙嵐有點傻：“那些人和你非親非故的，你何必做到這種地步呢？而且，生存遊戲注定會有死亡，你能救幾個，難不成還能救所有的人？”
在他看來，趙嵐的行為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
在這個沒有法律道德約束的地方，他見過很多人性中的黑暗。
有的人為了奪取彆人的物資而殺人。
也有人組建車隊的目的是為了發展自己的勢力，借此掠奪更多的生存資源。
但是像趙嵐這樣，不求回報幫助彆人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更重要的是，她就不怕遇到白眼狼嗎？
或許是張堰的目光太過直白，趙嵐笑了笑說：“我這麼做單純就是為了讓內心充實。那麼多人我的確不可能全都救，但是我可以儘我所能去救。”
要不是不合時宜，張堰都要說一句“你又不是救世主，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畢竟，在他看到的畫麵裡，趙嵐和他一樣，也成了提線木偶。
不過轉念一想，要不是對方這樣的性格，他還真不一定能進車隊。
於是他也笑著說：“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那你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是幼師、醫生還是其他的？”
趙嵐搖搖頭：“都不是，我是個軍人。”
張堰詫異地瞪大眼睛：“你在開玩笑吧？”
趙嵐：“我為什麼要和你開玩笑？”
張堰：“感覺不像，你以前是在哪個軍區的？”
趙嵐：“西南軍區。”
張堰眼睛一亮，“我有個朋友也是西南軍區的，他在317部隊。”
趙嵐詫異，“我也在西南軍區，317部隊。”
張堰激動，“那也太巧了，我朋友叫蔣非池，你認識他嗎？”
趙嵐思索片刻後搖搖頭，“不認識。”
張堰喃喃：“不認識？你們同一個部隊的，我朋友在部隊裡也很有名，怎麼會不認識呢？”
趙嵐：“可能不在一個連吧。”
張堰：“或許吧。”
他也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和趙嵐又扯了些有的沒的，在趙嵐的頻頻哈欠之下，終於放她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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