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當時我們就不應該卸槍!!(1 / 1)

浦東。

租界中燈火通明,霓虹燈的燈光照映在江麵之中。

街道上的行人就算是深夜,也是人來人往。

可在這繁華之下,陰暗的地牢中,身上的軍裝早被褪去,身上布滿新舊疤痕,骨瘦如柴。

“營長...我們還能出去嗎?”暗無天日的牢籠內,一道頭發鬆亂,身體上看不到肉的軀體躺在草堆上,眸子看向望著石壁,低語問道。

自從四行倉庫一戰,聽了狗日的洋鬼子保證,本以為撤退到租界,他們能想辦法離開。

可他們沒有想到這群洋鬼子答應他們的事情,得不到兌現,將他們全部都是關押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

僅是因為,這群洋鬼子迫於小鬼子的壓力,才將他們關在這裡,關在他們自己的故土上。

“....會的。”楊瑞福靠在石壁上,沉默了許多,違心的說道。

嘴唇乾裂的他眼中無光,嘴角流露著不甘,當初他們就不應該放下槍。

想到當初那些洋鬼子對於他們的態度的轉變,曾經嬉笑對待他們的樣子,他心有怒意卻無力發泄。

本以為那一場舍命一搏,能夠換來國際上的支持,到頭來他卻發現,在這場戰鬥之中,能依靠的隻有他們自己。

在這吃人的世界之中,唯有自身的實力強橫,才能在國際上有一席之地。

那些規則,條約從來都是給列強用來保護自己的。

在他們有槍的時候還會顧及一下,當他們手中槍丟下的那一刻,那些洋鬼子連看他們的眼神都是帶著鄙視與不屑。

“洋人對我們說,我們快亡國了...”徐山眼中無光的說道。

楊瑞福沉默著。

“轟開國門的是他們,當初就不應該卸槍,多少兄弟死在這裡,我們可能....”徐山咬牙切齒的開口。

楊瑞福拳頭緊握,眼中布滿血絲,租界立在他們的土地之上,本身就是恥辱。

就像是一群豺狼虎豹一樣在分食著他們的肉體。

楊瑞福突然間笑了,笑得有些自嘲,笑得有些無神。

“老祖宗說的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隻恨當初卸槍...”

回過頭來看,其實從他們放下槍,相信洋鬼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這個結局。

“營長...我恐怕不行了,如果你能出去,代我去春城看一看,那裡的冬天可美了.....”徐山語氣虛弱的開口說道。

“好...”楊瑞福麵色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

手在昏暗中摸索,摸到徐山的瘦巴巴的手臂時,目光沉重。

浦東會戰,楊瑞福見過太多的戰士死在這裡,也見過一名名戰士血灑殘簷斷壁之中。

本以為帶著百名兄弟來到租界,將手中槍放下,依靠洋鬼子能躲避小鬼子的追殺,再次想辦法投入戰場,可卻沒有想到,他們隻不過是洋鬼子談判桌上的砝碼。

“活下去,洋鬼子的仇我們還沒報,阿明、三生...他們在這裡走的時候讓我們打完小鬼子,一定要打洋鬼子...”楊瑞福輕聲的說道。

一個個名字從他口中說出,可在這個時候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楊瑞福手緊緊的握住徐山的手,靠在牆壁上。

無力感湧上了他的心頭,洋鬼子的笑聲不停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此刻,他明白有武器和沒有武器完全是兩種狀態。

在那一身西裝下,佯裝著紳士麵孔下,不過是披著皮囊的惡鬼。

楊瑞福背靠在著石壁上,冰冷的涼意襲來,他心中壓抑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可是卻沒有任何宣泄的辦法,因為這裡四麵都是冰冷的高牆。

束縛了他們的身體,也束縛住了他們的心。

租界外。

僅隔著一條河的街道上,小鬼子的巡邏車在浦東的街道上遊蕩。

自從虎賁旅在北鼎原大勝,還有在東三省一個個戰報出現,讓整個浦東都是有不少有誌之士,在宣傳著那些戰報。

以至於讓小鬼子都是開始重兵把守。

在窗戶旁,看著小鬼子的巡邏隊,溫仁將窗簾拉上,眉宇間流露著凝重。

“你是說關外的小鬼子開始全麵撤退了?”溫仁眼神之中流露著難以置信,壓著聲音振奮的說道。

要知道,北鼎原結束後不到二十多天,虎賁旅就帶的小鬼子全麵撤退。

溫仁感覺這是做夢一樣,有種恍惚感,踏入從永夜下的北方,一步步掀起北伐戰役。

這一路他雖不在其身旁,但是一條又一條的消息在告訴他,虎賁旅這一路的艱辛。

“是,距離夏至還有一些時間,虎賁旅已經開始準備南征,他們準備先回晉地黑雲寨...”

朱馹河手中拿著電報,言語激動的說道。

整個人一直都是看了電報,又看報紙,眼中的流露著光。

“溫仁,我感覺林旅的這一次南征,浦東也快解放了!”朱馹河激動的說道。

可是這句話的出現,卻讓溫仁眉宇間卻皺起。

他看向了河對岸的租界,語氣很凝重的開口說道:“我聽醫院的洋人說,約翰國的人並不覺得虎賁旅會南征,因為虎賁旅在東三省拒絕過熊國人的指揮...”

溫仁目光微微一閃,他聽到太多關於虎賁旅的消息,從情報中,從小鬼子口中,又或者是從租界裡。

如果不是怕暴露,他很想與之對峙。

洋鬼子眼神中絲毫不掩飾的不屑,以及嘲弄的神情,有些洋人在知道是自己給他們做手術的時候,都是會因為膚色而拒絕。

黃皮猴子....聽的他拳頭緊握。

“我相信虎賁旅,如果是虎賁旅的戰士能跟著過去三成,林旅自然就有話語權....”朱馹河直接站起身,咬著牙說道。

他盯著溫仁,指著河對岸的租界再次的說道:

“就和林旅在報紙上說的那樣,我們要有自己的民族魂,未經允許,擅自進入,有權開火。”朱馹河語氣充滿著堅定。

讓一旁的溫仁看向了這個長相雖然溫文爾雅,這種自信,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特彆是那眼神,那種光能清楚的看到。

一旁的溫仁失神的望著北方,他其實比任何人都希望虎賁旅過浦東,因為虎賁旅早就是成了他們內心的一種信仰,可他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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