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師弟，你這是要去哪裡？”
剛走出青雲小築不久，孟浩不知從哪裡蹦了出來，親熱打招呼。
陸夜隨口道：“去拜見臨川老祖，跟他老人家討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
孟浩愣了一下，羨慕道，“整個宗門的核心傳人，也隻有陸師弟能被臨川老祖如此垂青了。”
陸夜狐疑地看了孟浩一眼，“有話直說，少拍馬屁。”
孟浩乾咳一聲，道：“後天，前往第四詭夜禁區探尋機緣的行動就要開始了，希望陸師弟到時候能多多照顧一下。”
說著，不著痕跡地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陸夜，道，“裡邊裝的是一株極為稀罕的千年淬陽草，權當我的一點心意。”
陸夜笑著擺手道：“咱們師兄弟，何須如此見外？”
孟浩道，“我明白！師弟修煉刻苦，我另外準備了三百顆上品靈石，還請師弟笑納。”
他又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陸夜。
陸夜不悅道：“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
孟浩一咬牙，又拿出一個儲物袋，遞給陸夜，“師弟，些許外物而已，再推辭可就不把我孟浩當兄弟了，喏，這儲物袋是一壺靈華神釀，由上百種靈藥釀製而成，對修行大有裨益！”
陸夜歎道：“你啊你！下次不許這樣了！”
他隻能勉為其難，收下三個儲物袋。
孟浩眉開眼笑道：“明白！”
剛跟孟浩分開沒多久，又一個陸夜不認識的核心傳人找來。
“陸師弟，這些靈石你且收下，這次去第四詭夜禁區的行動，還望師弟你有勞照拂一二。”
這人拿出儲物袋，神色誠懇地硬塞給陸夜。
讓陸夜哭笑不得的是，接下來的路上，陸續有核心弟子找上門“送禮”，希望能得到照拂。
但，除了孟浩之外，其他人都被陸夜拒絕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收禮就得辦事，陸夜隻想收禮，不想辦事，隻能拒絕。
“弟子陸夜，在修煉上遇到難題，希望能得到老祖親自解惑。”
來到臨川老祖的洞府前，陸夜抱拳作揖開口。
半晌後，臨川老祖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原來是陸夜啊，難得你來討教，快進來吧。”
洞府禁陣變化，大門在陸夜麵前開啟。
陸夜走進洞府後，大門隨之關閉，被陣法覆蓋。
“快坐。”
臨川老祖笑著為陸夜斟了一杯茶，神色和藹。
陸夜施施然落座，笑道：“老祖，我性情直接，就直說了，我想跟您討教一下，一個黃庭境老祖若是破境失敗，隻剩下殘魂存活，是否還有機會修複回來？”
臨川老祖眼眸悄然一凝，旋即驚詫道：“陸夜，你怎麼忽然關心起這個了？”
陸夜掌心一翻，一塊黑色秘符浮現而出，“不瞞老祖，我手中這秘符內，就封印著這樣一道殘魂。”
臨川老祖盯著那黑色秘符，神色悄然變得嚴肅起來，“誰？”
陸夜隨口道：“大乾皇室，項雲天。”
臨川老祖錯愕，失聲道，“他也破境失敗了？”
看得出來，臨川老祖情緒明顯變化。
“也……破境失敗？”
陸夜若有所思，“老祖，難道您還知道其他黃庭老祖破境失敗的？”
臨川老祖長歎道：“你不在黃庭境，不懂黃庭境的凶險和劫數。在這世俗人間，黃庭老祖看似風光無限，但在大道上，每一步都是劫數，一著不慎，便是身隕道消的下場！”
他眸光深沉，道，“自古至今，黃庭老祖破境失敗的，屢見不鮮，下場都很慘。”
“像咱們九禦劍宗，曆代先輩之中，因破境失敗而喪命的黃庭老祖，便多達九人！”
“其他宗門也如此，大家都一樣。”
臨川老祖歎道，“項雲天失敗，倒也不算奇怪，不過……”
他抬眼凝視陸夜，“項雲天的殘魂，怎會落入你手中？”
陸夜隨口道：“此人曾試圖對我奪舍，結果被我鎮壓了。”
臨川老祖神色一滯，“你？”
陸夜微笑道：“其中另有隱情，恕我不能明說。”
臨川老祖深深看了陸夜一眼，“也罷，這是你的秘密，我懂。”
而後，臨川老祖便沉默了，似是在想心事。
陸夜靜靜坐著那，沒有再說什麼。
他已經攤牌，臨川老祖隻要不蠢，就該知道他為何會談起項雲天的事情。
時間點滴流逝。
最終，還是臨川老祖打破沉默，“項雲天能留一縷殘魂在世，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想要恢複如初，卻比登天還難！”
陸夜哦了一聲，“明白了，老祖，我已解惑，就不叨擾了，告辭。”
他長身而起。
“陸夜。”
臨川老祖忽地叫住他，神色頗為猶豫。
陸夜故作疑惑，“老祖還有事？”
臨川老祖斟酌道：“項輕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可以保證，以後在宗門，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他聲音變得慈和，“你以後隻需安心修行便可。”
陸夜心中失望。
這老東西還在保留，分明還是不死心！
陸夜也懶得再裝了，直接明說道：“老祖，兩天後我就將前往第四詭夜禁區，據說七寸劍匣就來自那裡，不知您是否有能指點我的？”
臨川老祖認真道：“指點談不上，總是一定要小心！”
說到這，他似想起什麼，“對了，我這裡有一幅秘圖殘卷，來自第四詭夜禁區的一處機緣之地，你若感興趣，我倒是可以贈給你。”
臨川老祖取出一副陳舊殘破的獸皮卷，笑著遞給陸夜。
陸夜看了看那獸皮卷，又看了看臨川老祖，心中的耐心徹底失去。
“那就多謝老祖了。”
陸夜沒有拒絕，拿過獸皮卷，便轉身而去。
心中則自語道：“老叼毛，給你機會你不珍惜，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而目送陸夜的身影離開，臨川老祖麵頰漸漸變得陰沉，眸子深處更是隱隱有妖異的血光泛起。
“小家夥，你竟敢主動跟我攤牌，很好，有種！”
臨川老祖緩緩起身，伸出指尖在眉心之地輕輕一劃。
就像脫衣服般，他動作輕柔地把整個人皮脫了下來。
臨川老祖的人皮之下，是一個身影軒昂，眸呈血色的男子。
眉心有著一個詭異瘮人的血窟窿。
“可惜啊，你猜錯了，你眼中的臨川老祖，早就破境失敗了。”
男子笑起來，眉目之間一片陰柔妖異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