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自我貶低的，沒見過自我辱罵的，趙允聞言偏過頭，“你彆這麼說！”

她一著急難免口吻比平時重，從前隋也都會調侃，說她凶他，可現在他什麼都不想說。

不是他突然變得善良，而是親身經曆，哪怕心眼子再多，蜂窩煤在實心磚麵前也起不到絲毫作用。

倒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適得其反第一名。

隋也暗自歎氣，他認輸了。

趙允不知道隋也心裡想什麼，隻見他蒼白著臉，垂頭喪氣。

她立馬鼓勵：“哥，真的不是你的問題，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有問題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我也…”

話未說完，隋也突然抬起手，在趙允臉頰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

趙允一愣，不明所以。

隋也：“我沒想打你，我要想打肯定能打響。”

趙允：“……”

隋也看著她：“心善也彆亂善，人善被欺人。”

趙允不假思索：“你是好人。”

隋也想笑，但唇角千斤重，她到底知不知道，就是她麵前站著的人，從頭到尾都沒跟她說過一句真話。

他一直都在騙她！

隋也不知道他左眼有多紅，也不知道他右眼眶也在紅。

趙允看到隋也眼中快要溢出來的難過，心疼，她衝口而出：“沒事的哥，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

隋也睫毛輕顫：“你知道？”

趙允小心翼翼：“大腦長時間缺氧會影響神經細胞功能，你會忘記一些事也是因為神經受損，包括突然煩躁，沒有安全感，或者控製不了情緒，這些都不是你的錯，是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

隋也眼中的難過一瞬變成絕望。

趙允看懂了，立馬說：“會治好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你不要放棄。”

隋也看著她，輕聲問：“如果‘我’從來沒有資助過你，你還會喜歡我嗎？”

趙允暗自吸氣，怕‘賀崢’誤會，她又很快開口：“你先不要把兩者混在一起，也不要先難過，我想一下怎麼說。”

隋也難得有耐心：“嗯。”

他太想知道答案，甚至補了句：“你慢慢想。”

趙允大腦飛速旋轉，拿出做高等數學的思維，條條分析：“你是資助過我，我也很感激你，我想報答你，但我從來沒想過跟你在一起，我分得清什麼是感恩什麼是感情。”

隋也心在嗓子眼，“嗯。”

趙允沒看他，一門心思在捋思路：“後來你說喜歡我，我以為你分不清友情和愛情，可能你隻想要一份永遠不會有背叛的關係。”

垂目，趙允心虛：“剛開始我怕你不開心，不想讓你失望。”

隋也盯著趙允垂下的睫毛，聲線軟到發夾：“然後呢？”

趙允捏緊手指，指縫都是汗：“……我總是惹你生氣，我想讓你開心，但我做…”

她想說做不到，話未說完，人被隋也用力抱住。

趙允僵硬著一動不敢動，隋也高她很多，他深深地垂下頭，聲音從她腦後傳出：“對不起。”

趙允視線刹那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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