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隋也不冒然離開海城,彆說生日宴,就是他突然想辦葬禮,賀隋兩家都等臨時給他躥個局。
隋遠山答應,是隋也意料之中的事。
其實打從隋也買完機票坐在候機室的那刻,他就在等賀隋兩家的電話,誰打於他而言都沒差,隻能說哪家先打,哪家更急。
既然隋家更急,隋也當場跟隋遠山說:“讓隋欣茹過來找我。”
隋遠山沒有馬上應聲,不是不同意,是不知道隋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隋也也不跟他彎彎繞繞,直說:“我跟她聊聊生日宴怎麼辦。”
隋遠山:“…好,我這就讓她去接你。”
隋也:“不是接,生日宴她要是不想辦,我隨時上飛機。”
說完不等隋遠山演戲,他兀自掛斷。
飛機還有九十分鐘起飛,算上提前登機,滿打滿算,隋也在地麵的時間不超過七十分鐘。
不知道隋遠山跟隋欣茹怎麼說的,四十五鐘後,隋也手機上出現一個陌生號碼來電。
他不緊不慢接通,手機裡傳來熟悉聲音:“我到機場了。”
隋也總要恍惚一下才能用理智告訴自己,這不是隋欣怡,哪怕再像,可她不是。
隋欣茹不僅不是隋欣怡,還是害死他媽的凶手之一。
隋也冷下臉:“當麵說。”
隋欣茹:“我在T2出口,你出來吧。”
隋也:“是你來找我,不是我找你。”
他掛斷,安靜地坐在原位,餘光冷不防瞥見桌上的果盤裡擺著一顆青蘋果。
隋也想到趙允。
他不是故意想起她,但是胸口的憋悶可以毫無前搖,一秒達到頂峰。
這個世界上充滿虛偽的人,走在大街上的,電話裡的,坐在候機廳中的,虛偽到讓他覺得人就該如此。
可趙允很真誠,真誠到讓虛偽的人自慚形穢。
原來真有人像光一樣,誰靠近她都能看見自己身上的醜陋。
遇見趙允之前,隋也隻覺得自己沒多好,遇見她之後,好麼,他都覺得自己不配當人。
正想著,餘光瞥見對麵坐了個人。
隋也抬頭,是比他更不配當人的東西來了。
隋欣茹摘下墨鏡,看著隋也:“說吧,你生日宴想怎麼辦?”
隋也沒問她是怎麼從機場外進到VIP候機室的,反正隋家在海城有的是手段。
兩人目光相對,都是最愛那個人的臉,但彼此眼中又都越過愛,透著恨。
隋也:“我要在酒店裡辦。”
隋欣茹眉心一蹙,本能道:“你讓賀崢怎麼去?”
隋也不以為意:“誰讓他去了?有病就在家裡待著,出去亂跑什麼?”
隋欣茹強忍。
隋也好說話:“怕他一個人在家無聊,讓他去酒店也行,我無所謂,你敢嗎?”
隋欣茹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生生咽下,“除了在酒店辦,還有什麼條件?”
隋也:“不用大擺宴席,就普普通通的…「家宴」,跟我有血緣關係,三代以內還活著的都來,大家熱鬨熱鬨。”
隋欣茹直視隋也:“你想乾什麼?”
隋也一眨不眨,笑了:“你在害怕嗎?”
隋欣茹抿唇不語。
隋也溫聲道:“彆怕,畢竟往後你每分每秒都要過這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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