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凝眸,還是忍不住失聲問道:
“先生,你怎麼還活著?”
許輕舟依舊嘴角含笑,隻是那眼底卻是藏著冰寒至極的殺氣,隻是借著燭火的悠然,並未被人察覺。
出言調侃:“聽夫人的意思,好像許某就不該活著?”
墨笙歌沉默了。
許輕舟還活著,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內部出了問題。
許輕舟已死的消息,是死士孟霄親自告訴自己的。
孟霄騙了自己,那麼......她視線掃視四周,又抬頭看向穹頂。
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許輕舟能安然無恙出現在這裡,且大殿中也未曾看到打鬥的痕跡。
暗中守護自己的那些死士怕是已經都叛變了吧。
還有洞雲真人,她手中最大的底牌,恐怕也
想到此處,她的秀眉越壓越深,眸子裡黯然越來,越沉。
她壓著嗓聲,小聲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先生,你當真是讓奴家大吃一驚!”
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說的太過清楚,自是都懂。
墨笙歌是,許輕舟自然也是。
許輕舟聞言,卻是一臉驀然,手指輕輕的拍打著桌麵。
發出“咚咚咚!”的回響。
視線從那墨笙的身上挪了開來,卻又看向了桌麵上的奏折批閱。
那一行行娟娟小字,比眼前的女子要養眼的多。
“我早就和夫人說過的,讓夫人管好自己,那夜的一切就當從未發生過,可是夫人沒記住許某的話,許某也隻能親自來找夫人,跟夫人講講道理。”
聽著許輕舟的話,那一夜的畫麵不經意間,又一次閃過了墨笙歌的腦海中。
她自然是沒有忘記,許輕舟對自己說過的話。
畢竟當今世上,敢那麼威脅自己的人,如今活著的也隻有許輕舟了。
他的話,她自是刻骨銘心。
她端著身子,平緩呼吸,語氣又恢複了往常的沉穩和莊重,慢慢回應。
“先生的話,奴家自不敢忘,先生說過,若是奴家將那事告知了第三人,先生便不講道理,定讓奴家魂飛魄散。”
“哦——沒想到,夫人記得這麼清楚?”
話音一頓,許輕舟抬眼看著她,繼續道:“既是如此,夫人為何還要逆天而行呢?”
“先生冤枉,那夜的事奴家並未告知任何人,奴家隻不過是找人去殺先生罷了。”
許輕舟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如此細細想來,她說的好像確實沒錯。
自己隻是讓她保密,確實未曾警告過她,讓她本分。
不由搖了搖頭,歎息道:
“如此,倒是許某錯怪了夫人了。”
墨笙歌微微半蹲身,落落大方的向許輕舟致了一禮。
“先生明鑒!”
世界安靜的出奇,也平靜的離奇,本該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殺人夜。
在這二人的一問一答間,反倒是有了幾分老友相聚,舊事重提,定要爭出個對錯。
許輕舟擺了擺手,不願在探討這樣的話題,遂起身挪步下了大堂,一邊走,不忘了一邊說道:
“也罷,也罷,對錯不論,今日我來為何,想必夫人清楚,夫人可還有底牌,若是有,許某便讓夫人都打出來。”
“莫要許某落下個欺負女流之輩的名聲。”
墨笙歌看著許輕舟朝自己一步步走來,心中些許慌亂,可是表麵卻是仍然鎮定自若。
“想問先生一個問題?”
許輕舟來到她的身前,站定,凝視著他。
說出一字。
“講。”
“去找先生的兩個人,他們怎麼樣了?”
許輕舟心裡很清楚,這墨笙歌看似是問這二人如何了,無非也就是想知道洞雲真人是不是自己親手殺死的,那白發小丫頭是不是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