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問劍山莊風字居裡頭,李卯在裡頭好好稀罕了一番三月未見的祝梓荊,但礙於懷胎三月,也沒乾什麼出格的事,就是在一塊兒看看書,琢磨琢磨招式。
李卯同祝梓荊講明天打擂他上去意義不大,有自知之明,知道現今距離玉前輩或是繡天鶴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黃會不會再上去。
祝梓荊聽見這話就連氣都消了七七八八,也默許了鹹豬手,隻是麵兒緋紅嫌棄間,又提了嘴屋裡頭的青鳳。
估摸著待了一個時辰左右,李卯見祝梓荊實在禁不住犯瞌睡,攔腰抱起就往屋裡走。
裡頭青鳳倒也配合,一動不動在床上裝睡。
祝梓荊窩在被窩裡頭,見青鳳沒動靜這才鬆了口氣,轉眼便再次盯著李卯。
那柳葉薄唇翕張微動,好幾次想說什麼都是欲言又止,但最後又沒說出口。
李卯能猜出來祝梓荊要說什麼,也沒讓人為難,上前掖好被子,在那額間輕吻一記後,便折身吹滅燭燈抽身離去。
呼——
屋內黑漆漆一片,李卯腳步聲漸行漸遠,逐漸消失不見。
床榻帷幔間,祝梓荊抬頭看著鏤花床架子,失神伸手撫在小腹之上,不由得回想起此前在京城裡頭兩人間的種種
那次北上京城行,絕對是改變她這一生,到死都難忘的一段經曆。
不光找回了囡囡,還碰見這麼個厚顏無恥的登徒子,甚至因為療傷溫養,她還有了
而且這孩子
她本來還猶豫不定要不要留,畢竟太過驚世駭俗,回了玉衡山她便一直再猶豫,猶豫猶豫就到了三月後
現在再跟登徒子一見麵,她就狠不下心了,覺得登徒子知道了應該會傷心。
說白了,還是她心太軟。
“娘,跟殿下談的怎麼樣?”
青鳳聲音不合時宜響起。
祝梓荊身子一抖,瞪大了柳葉眸子回神來,僵硬腦袋緩緩轉過去,結結巴巴道:“囡囡...你沒睡?”
青鳳一挑細眉,眼裡暈現幾分有趣,若無其事將胸脯上薄被往上拽了拽:“娘你緊張什麼,殿下來看你我高興還來不及,我也從來沒拆散過你倆。”
祝梓荊抿抿唇,勾了勾發絲主要還是自己心裡不好意思,細弱蚊吟解釋兩句“娘是被迫的”,便扭頭褪了外裙側身睡下
耳根通紅一片,蜷著腿像個未出閣的小閨女
……
出了風字居,李卯尋著路,往師清璿所居住的雲字居趕去。
到了居所後,師清璿並未睡下,而是在院子裡的一塊石頭上閉目吐納。
有吐納功法在身,效果其實還大於修養睡眠。
隻是李卯在猶豫,要不要跟師父坦白說玉前輩要助他奪得布局圖,而且天火教現在裡邊還在鬨分裂。
李卯偷摸躍上牆頭的功夫,院內師清璿已然睜開雙目,順勢抽劍,紅光一閃,屋簷上一滴垂落的雨珠被一分為二,化作晶瑩潑灑一邊。
李卯躍下來道:“師父,是我。”
師清璿也沒多言語,道了句“為師知道”,便繼續收劍閉目打坐。
李卯慢悠悠走到大石頭旁邊,看著那張月華下凝潤泛白,比之白雪都要白上三分的玉麵,一眨不眨眼睛問道:“百合呢?”
“睡下了...”
“主人...”
話音將落,屋裡頭便竄出來一睡眼惺忪,身著黑色睡裙的小姑娘。
李卯坐在師清璿一邊展開雙臂,百合笑容洋溢飛奔而來坐到李卯懷裡。
師清璿看了眼親密無間兩人,眼底閃過無奈,若有若無提了一嘴:“卯兒,百合身體有些變化,你可曉得?”
李卯一愣,撫弄少女短發的手頓在那兒,裝傻充愣道:“有什麼不一樣的?”
師清璿微微搖頭也不好點明,歎口氣不再多言,專注於明日黃會苦戰。
天火教一山更比一山高,她雖說跟逆徒那啥,功力不知為何大漲,但玉白貉和繡天鶴都不是善茬。
可偏偏這逆徒又想要布局圖,她也不能不全力以赴取回來。
至於百合跟這孽障的那些小九九,她雖然覺得百合這般年紀嬌小身子有所不妥,但好像百合沒什麼大礙,她作為長輩也不好多過問。
她當時發現的時候還是某天夜裡,當時百合走路一瘸一拐的,她以為是磕碰到哪裡,問了也沒說,她也就沒放心上。
可是後邊,她抱著百合睡的時候,冷不防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獨屬於卯兒的那股氣息,甚至是陰陽真氣的氣息
就有點不對勁兒了。
記得好像是那天她醉酒鎮壓逆徒起,逆徒才有的陰陽真氣,而且掐指一算,日子也確實對的上。
至於為什麼百合身上會有真氣,她不清楚,隻能歸咎於李卯的真氣留存。
“師父,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師清璿淡淡道:“說。”
李卯抱著百合,稍微帶點怯怯道:“就是吧...”
“明天師父你參加黃會的時候,不用跟玉前輩打...”
師清璿陡然睜開劍眸,一刹那李卯隻覺得兩道利劍在身上劃過,淩寒陣陣
李卯身子一僵,沒敢去看師清璿。
當初那小龍女尹誌平的劇情
估計在師父心裡留下不小的陰影,可他此番又不得不說
師清璿麵色冷下來,直勾勾盯著李卯,聲線平和至極卻又暗藏洶湧:“給為師一個理由,不對她玉白貉出手的理由,彆跟為師說...”
錚——
師清璿若無其事抽出碧朱劍,用潔白衣袖在上邊微闔劍眸擦了擦。
李卯輕咳一聲,那啥有些發涼,現如今隻怕說跟玉前輩關係斐然,要用布局圖包養他的真相隻怕不好使,但他也有預料,還有另一套說辭。
李卯懷中,玉白貉則是雙目眯了眯,看著師清璿心頭冷哼一聲。
這冰塊兒天天裝的對李卯漠不關心,隻有師徒之情的,結果一碰見什麼事,比誰都能記仇吃飛醋。
本座不跟你搶布局圖你都不樂意?
李卯娓娓道來:“是天火教內部出了分歧,玉前輩跟繡天鶴鬨掰了,所以說要借助咱們的手,去教訓繡天鶴一番,作為報酬,她便不和咱們搶布局圖。”
師清璿一愣,沒想到是這個理由,眸子緩和幾分,狐疑道:“確有此事?她玉白貉素來喜怒無常,當真不是耍你?”
“應該不是,那日我親眼看見玉前輩和繡天鶴刀劍相向,應該不假。”
師清璿若有所思微微點頭:“若有此事,為師自然不會拒絕。”
說罷又怒哼一聲,收劍起身轉向屋門那側:“正事要緊,她玉白貉那日之仇,我師清璿不報誓不為人!”
哢!
庭院內,一木質藤蘿架子被師清璿怒火中燒順手一劍劈砍倒下,發出一聲巨響。
再然後大名鼎鼎的清璿劍主便收劍自顧回了房內,顯然提起某人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按捺不住要砍人的舉動。
身後李卯跟百合麵麵相覷,不過兩人許久未見,也就將此事拋之腦後
“百合,你身上怎麼會有真氣?”
“其實...我不想瞞主人,我不是小孩的....”
“而是一個大宗師。”
“但絕對對主人你沒有敵意。”
李卯微微乍舌,不過百合這般對他坦誠相對倒是心中甚是寬慰。
果真通往女人內心最短的路...咳。
“你圖什麼?”
“我圖主人身子。”
“真的?”
“嗯...順帶找些東西。”
李卯這才滿意。
……
www.4e54.icu。m.4e54.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