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凡的話，讓舒蘭舟忍不住沉眉。
還沒開口說點什麼，就聽慕思得道：“你在她心裡還沒有那麼重要，彆太把自己當回事。”
“慕先生你少說兩句，彆刺激他。”桑美娜悄悄扯了扯慕思得的袖子，示意他彆說話。
慕思得甩開桑美娜的手，用杜一凡聽不到的聲音開口：
“我這就叫刺激他了，比起你們跟他說的那些事，這才哪到哪啊？”
原本他們有的是機會讓杜一凡不知道舒蘭舟的存在，是他們沒處理好這件事，憑什麼要讓舒蘭舟替他們善後。
慕思得向來恩怨分明，舒蘭舟拿桑美娜當朋友，可在他看來，這種出賣朋友的朋友，不交也罷。
“慕先生我知道錯了，這事了後，我隨你處置行不行，你就行行好，讓舟舟來處理這事。”
見慕思得還要發作，舒蘭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沒事，我來吧！”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更何況這是在救人。”
慕思得這才不悅地往後退了一步。
“看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他對你的感情依舊沒變，怪不得當年你會轉身就跟他在一起。”杜一凡目光冷然地盯著舒蘭舟：
“你說你眼光這麼好，這麼會挑人，當初怎麼就加入我們的團隊，跟了我們這群敗類呢？”
舒蘭舟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或許是因為你們，我的眼光才變好的吧，也或許是因為你們當初掩藏的太好吧？”
“舒蘭舟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杜一凡冷笑出聲：
“曾經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已經被你高高在上的踩在了腳底下，現在連活下去的路也被你出手堵死。”
“像隻螻蟻一樣，需要仰望著你，祈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或者就隻有從這裡跳下去的份？”
舒蘭舟搖頭：“我並沒有這麼想。”
“說實話，來之前，我都沒想過再見你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因為這種事根本沒必要浪費我的時間來想。”
“你說得對，我們的恩恩怨怨早在十幾年前就了了，就一筆勾銷，不管曾經你們對我做過什麼。”
“在你們相繼入獄後，這些事在我這裡就算結束，彆說我們很難再見，就算再見，你們之於我來說，也跟陌生人無疑。”
“你說，我會去為難一個陌生人，還要費儘心生的去斷了他的生路嗎？”
杜一凡垂了垂頭，又稍稍抬眼，一眼冷戾地盯著她：
“那你告訴我，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你要幫他們查毒源，幫他們抓到我，你一個A國人，這些事與你何關？”
“我是醫生，醫生救死扶傷不分國界。”舒蘭舟又指了指桑美娜：
“還因為她，她是我在國際醫療組織認識的朋友，現在負責眼下這個州的醫療衛生情況。”
“這次我過來這邊有事，遇到她後，受她所托調查一起中毒事件，很不巧的是，在調查這件事之前，我還撞到了一位中毒的學生。”
“學生，不可能。”杜一凡覺得舒蘭舟在撒謊：“我們從來不會把毒下在學生身上。”
“是啊，你們隻會挑中那些有一定經濟實力又沒有權勢的人下毒。”舒蘭舟冷諷了一聲：
“可惜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們千算萬算，沒算到被你們盯上的那位，雖然親自買了氣泡水，可並不是給自己喝的。”
“而誤喝了有毒氣泡水的姑娘卻因為害怕沒去就醫，不僅恨透了一心愛著她的男朋友，還差點活活痛死。”
“杜一凡你能告訴我，這毒你們是怎麼找到，又是怎麼把它帶到漂亮國的嗎？”
“你們這麼做是為了賺錢？你們就這麼缺錢？要用這種坑騙的形式來給診所吸引病人？”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喪心病狂？難道當年的事還沒讓你們吸取教訓，你們依然不在乎彆人的性命？”
骨子裡的涼薄寡義、冷血無情，又豈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改變？
不僅沒讓他們有所改變，反而讓他們變得更加沒有底線！
他們向來自私自利，唯我獨尊！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不過是想活的好點，我們有什麼錯，再說，我們又沒要他們的命，我們不還是救了他們？”
杜一凡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
“你彆想從我嘴裡套話，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東西，你不是有本事查出我們用的毒，那剩下的事也自己去查。”
他把人質往舒蘭舟的方向一推：
“我沒殺過人，也不會殺人，我的行為不過是擾亂公共醫療秩序，在漂亮國，這個罪被判的不重。”
“舒蘭舟你想看著我死，我偏不會如你願，我是不會死的，你永遠也打不倒我。”
“之前不行，現在也不行，大不了等我出來，從頭再來，總有一天，杜家會東山再起，我也一定不會比你舒蘭舟差。”
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麼個反轉？
這男人剛剛不是還挺激動的，怎麼跟舒蘭舟說了幾句話，就一改之前的激動，心平氣和的就下來了呢？
舒蘭舟也始料未及：
“你怎麼樣或是要怎麼做都與我無關，我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是為了你。”
“杜一凡，你好自為之吧！”
她說完轉身就走，真搞不懂杜一凡見她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就是為了確認這事到底是不是跟她的關？
是不是跟她有關，他心裡就沒有那麼不甘了，畢竟他心裡對她有愧？
不過這是愧嗎？
舒蘭舟輕輕搖了搖頭，並不願意再花時間去想這事。
隻是她才剛牽上慕思得的手，就聽到啊的一聲。
“不好了，他掉下去了。”桑美娜與一旁的警察都撲向了大樓邊緣。
舒蘭舟與慕思得對視一眼，同時跑向了電梯。
二十七層，就算有電梯下來，舒蘭舟還是覺得這時間過得太慢了。
人從二十七層墜下來需要用多久？
舒蘭舟衝出電梯，直奔上樓前看到的安全氣墊。
那裡如今已經圍滿了醫護人員，還有警察。
她跑到近前的時候，杜一凡已經被人用單架抬出來。
沒蓋白布，還好！
舒蘭舟腿一軟差點摔倒，被慕思得摻了一把才勉強站住。
人被抬著從她麵前經過。
舒蘭舟出聲：“等等。”
她看向杜一凡。
杜一凡也看向她。
他的嘴裡全是血水，眼睛已經有些票散。
他抬了抬手：“舟舟！”
十幾年了，舒蘭舟再不曾聽他們這麼叫過她。
“你說。”舒蘭舟語氣緩了緩。
杜一凡的手往下搭了搭，他似乎很想抬起來握一握舒蘭舟的手，可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做到。
看著他這副模樣，舒蘭舟到底還是心軟的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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